与此同时,隔着条黄河,对岸那座大营夯土将台之上,此时此刻,关西军总指挥张济双目充血,正倒持把带着血渍钢刀坐在自己张字大旗之下,然后居高临下看着营外河滩上战事,却也是下定死战到底决心。
话说,细细算来,张济决心大概只有五分来自于战事……毕竟都是军人,杀红眼之后,谁都不愿意轻易让自己之前努力和牺牲付之流水……而另外五分却是来自于私怨。莫忘,其人族侄张绣,便是死在幽州军刀下!
张济本人还没有儿子,这个侄子放在身边本身就有养子意味,养到加冠,武勇出众、军略通透,眼见着就能托付将来,却稀里糊涂被幽州军乱刀砍死在河滩上——到现在为止,张中郎将都还不知道杀人到底是谁,只是从败军口中大略得出应该是公孙珣麾下白马义从之类人
立足,也就是要在对岸建立据点,确保后续军事行动,否则毫无意义。
而建立据点方案无外乎也是两种,种夺城夺寨,种自己立垒。
以眼前论,夜时间在河滩上如何轻易立垒?又不是冬天,能够就地泼水成冰。故此,只能指望夺寨。
可说到夺寨,现在问题是,得益于幽州军敢战、苦战,全军滩头立足已然无忧,但在缺乏攻寨军械和有生兵力情况下,让疲惫作战下午士卒再去抢夺被修葺整备足足两月敌方大寨,无疑是有些强人所难。
实际上,对岸张济之所以能咬牙稳坐在大营将台之上,就是因为他还有座大营、足够数量辅兵丁壮,以及万五千援军可以作为后手。而不用想都知道,等天黑前幽州军再运过去两千人,局势彻底翻转之后,他定会立即着手撤退事宜,据营垒而守!
“那就夜战!”田丰阴沉着脸看对岸战局半日,终于应声。“这个时候万万不能犹豫,旦犹豫,就只能前功尽弃,可旦顶过去,莫说战局,便是天下大势也能豁然开朗!”
娄圭张张嘴,其实他很想问句,且不说士卒夜间作战如何辛苦,夜间渡船又如何危险,只说万夜间再渡过去五六千人,却还是不能夺取营垒……那第二日疲惫到极致全军精锐被敌军摧垮在河滩上,幽州军岂不是要名存实亡?
到时候别人倒也罢,作为此地实际上决断者,他们三人将如何面对公孙珣?
但是,娄子伯终究没有说话,反而狠狠点点头——无他,前方将士在打仗,在拿性命来博胜负,而且还在节节夺取优势,身为军中决策者此时可以考虑最坏情况,却决不能在真正危险到来之前有负他们。
现在终究没有到说放弃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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