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皇甫嵩,听到公孙珣提及傅燮与阎忠,不得不辩解二:“文琪,南容是认定凉州后继之人,阎叔德也是幕中故交,又如何会忘记他们呢?今日之言确非是私心作祟,乃是之前观彼辈挣扎于渭水中,极度惨烈,且今日战,军斩获颇多,想来彼辈应该已经胆寒,这才觉得没必要再施刑威。”
“皇甫公这便有些想当然。”董卓在旁声冷笑。“天威归天威,战威归战威,刑威归刑威……渭水惨烈,乃是天威,那是上天之意;战事斩获,乃是战威,那是将士悍勇;而彼辈割据凉州数年,毫不畏德,更兼逼迫等背井离乡,有家难回,便要施
恐,毕竟他们也能想到汉军吃饱以后会做些什,却偏偏无可奈何。
“……”贾诩被点名问道后,到底是有些沉默。
“文和这样智者也有犹疑地方吗?”公孙珣轻笑追问,看起来似乎有些嘲讽味道。
贾文和何等人物,经过昨夜交谈,如何不明白对方意思,便也干脆坦诚以对:“公心而论,确当立威以震慑叛军,可私心而论,以乡人缘故也愿君侯有所赦免……但这不是属下沉默以对缘由,属下沉默是因为知道君侯定会以公心处事,虽私心更重却说而无用。”
此言出,公孙珣自然再度失笑,而白马旗下众将却也皆不言语……其实,何止是贾诩明白,董卓、皇甫嵩、盖勋等人也都明白,经此战,公孙珣既握兵权,又有威望,吕布持矛立在他身后,白马义从回归聚集在白马旗下,徐荣以万骑在外环绕,如何处置俘虏,皆是他念而已。
这番问话,倒像是做做样子,对众将有所敷衍罢。
“诸位意思也明白。”公孙珣笑完之后方才缓缓言道。“首先叛军反复无常,罪责深重,还是要有所刑罚,以警后来人。便是有些人嘴上说着应该赦免,但也只是因为乡党私心罢,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还是要先以刑威加之于上,然后赦免才能起到施恩作用。”
众人多是附和点头。
然而,言至此处,公孙珣却又忽然肃容作色:“但以这种乡党之言求赦,其实不值哂……毕竟,这天下难道只有凉州人算人不成?被他们劫掠屠戮关中人不是人?便是他们自己,不也是相互攻忤不断,肆意兼并吗?李文侯、北宫伯玉、边章这三个凉州首领,胡、汉、名士,又是死在谁手上?阎叔德自戕、傅南容殉国,这两位被凉州叛军逼死人难道不是凉州本土烈士吗?今日若轻易赦这些人,你们这些凉州人将来死后在黄泉之下,又有什脸面去对上这两位乡党?”
众人皆不言语,便是贾诩也瞬间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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