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伯以为呢?”公孙珣忽然又看向进来以后直捻须不言娄圭。“皇甫公与董公二位所言方略,哪个为上?”
“不瞒君侯,也是想半日。”娄子伯放下捏胡子手,坦诚以对。“君侯,自入关中闻盖勋说起叛军如今不堪局面后,便仔细考虑战局……却觉得,今日董公、皇甫公二人方略其实都是上上之选,前者省时,后者省力,仅此而已。”
“说不错。”公孙珣也是跟着笑起来。“二人说如此煌煌,却其实都有私心……董卓部多为凉州老卒,此时出战他部队所立功勋必然最重,但皇甫公匆匆召集来关中子弟却不免要落于下风。但反过来说,关中子弟保家卫乡,若能沉下心来操练两月再行征战,那战力也未必就会比
,说明他们连年作战,早就疲敝不堪,内中甚至有各怀鬼胎之辈。既如此,军后勤无虞,不如就这拖下去,每日派遣哨骑观察陈仓战局,真要是陈仓危急咱们自然出兵,可要是不危险,那就没必要死人,坐等彼辈撤退,再衔尾杀伤就是。”
这话说出来以后,争端更甚且不说,但渐渐,董卓、皇甫嵩二人,还有宴会上诸位两千石与三河五校军官,自然纷纷将目光集中在端坐在正中位置公孙珣身上。
公孙珣见状不由失笑,却是端起酒杯,然后坐在原处不置可否:“初来乍到,军情不明,身为主帅不能擅自定论……咱们今日只论故交,不谈军务。”
董卓失笑,皇甫嵩也默然不言……但二人终究是给公孙珣三分薄面,各自有所约束,只是最后不免不欢而散。
当然,这就不必多言。
“如何啊?”
撤宴回帐,公孙珣兀自在刚刚安置下来床榻边上泡脚读书,却忽然听到外帐处脚步匆匆兼有侍从问候,然后又有人径直掀开后帐帷幕进入,便头也不抬询问。
“观今日局面,听二人言语,这二将心中固然多有不忿,但皇甫嵩还是能以大局为重,唯独董卓那边却显得心存怨气,不仅多有恶意试探之举,怕也不愿轻易退让。”戏忠从容答道。“至于说两军之争端,乃是客军、主军之论……除非统兵权,兼有大将制约,否则根本解决不。但如今二人偏偏又是这个局面,想让他们对下面有所约束,怕是也难。”
“如此说来,志才意思是怀柔无效?”烛火下,公孙珣放下手中书本,好奇抬头。
“这要看君侯急不急。”戏忠摊手笑道。“若按照董公自己所请,以速击为上,那就只能动手强压;而若按照皇甫公所言,不妨静候陈仓之敌自退,那就可以拖下去慢慢示之以诚,甚至于对彼辈行径不理不问都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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