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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珣北归辽西,会冀州大乱,盗匪百万,人相攻,道路枕籍。珣自携家眷,复引义从五百,皆白马百战之士。初议以军锐,当速行北归。珣曰:‘战乱疾疫,虽曰盗匪,实为流民,若速归,必以死伤,吾不忍也。’乃驻柏人至月余。及张燕降,道路稍通,遂归。时流民不断,兼以盗匪害,自柏人始,多有往随珣者,欲至幽州塞外避难。比到河间,众数万,辎重数百,日行十余里。道逢大雨,众皆狼狈,或谓珣曰:‘吾等车马俱全,宜速行,今大众相随,缺食少物,若夜间哮起,抑或其中疾疫忽发,明公子女俱在,皆少幼,何当之?’珣对曰:‘自束发读书以至,或寡母,或师长,皆授吾以万事万物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众至中水城外,俱雨中狼狈,皆复劝入城。珣乃全副仪仗,临旗帜于台,坐等万众至,以示不弃。会以天晴,众
且有余力青壮纷纷前去抓青蛙准备晚间充饥。
时间,夏日雨后阳光下,城外流民营地里,居然有这股子难以名状生气。
“今日算是明白!”小台上,僵立许久娄圭忽然开口。
“明白什?”公孙珣只觉得自己为安抚人心而摆出笑脸已经僵硬不成样子。
“明白张燕那厮是如何聚起所谓百万之众。”娄子伯声长叹。“咱们有五百骑兵,路上还都如此艰难才只能维持秩序,可想而知,这种流民旦溃散失序,又如何不会变成盗匪?而且,精神气这种东西和病疫般是会传染,如君侯这样端坐雨中,让人心安,则民心轻易便如此安定;那想来,若是无人约束,万人流民中数人为盗贼事,则几日内便万人皆为盗匪……怕是还要选出头领,蚁附攻城也说不定。”
公孙珣心中微动,却沉默不语。
倒是韩当,大概是对张燕事情有些难以接受,此时忍不住与娄圭说几句:“若是如此聚起百万之众,也怪不得张燕心里不稳,不但速速请降、速速受降,甚至还写信与君侯致意,言辞极为卑下。”
“他那封言词卑下信反倒是说明其人如今有些猖狂味道。”对上韩当,娄圭自然干脆直接。“不过,义公有个意思是对,那便是百万之众,在他张燕手里注定只是乌合之众盗匪之流。可若是按照咱们君侯这份以人为本姿态,又握有百万之众……怕是天下早就安定,何必去什紫山金山?”
韩当当即颔首不止。
另边,公孙珣此时总算是将僵硬面部表情活动开来,却又微微肃:“其实,也是真未想到,路行来,河北居然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天下事,果然都是大势不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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