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此处等几日?”灰衣人,也就卢植,轻瞥地上人眼,却又将木碗翻回来。
韩当只觉得自己裤腿紧,然后猛地惊,赶紧又上去抱起酒坛给对方满上酒。
“不敢欺瞒大人。”跪拜在那里公孙珣虽然大汗淋漓却依旧昂首自若。“小子确实有在这山下候着您想法,但实在是没想到您会如此迅速。不过是今日下午才从洛阳过来,原本在对面院中休息,忽然就听人说您来到此处……”
“原来如此。”卢植碗酒下肚后放缓语调。“你且放心,须认得自己说话,此事也不会让你个未加冠弟子受累……你在此说话,连累诸多旅人不适,起来引去你院中休息吧。然后明日早你就快马入洛阳,把那刘文绕给请来,就说要与他喝酒算账!”
“是!”公孙珣终于站起身来。
码两个当学生白衣青年已经赶紧起身,束手站在旁,然后眼观鼻鼻观心。
“好像是有这话,不过是哪位名师啊?说来让见识下。”灰衣人端着酒碗,略带戏谑问道。
“乃是当朝九卿,姓刘讳宽,光禄勋刘公。”韩当赶紧答道,然后顺便补充句。“事情颇有巧合,那日刘公就在这路口坏车子,然后进家别院借车,正好……”
“刘文绕平素不是自称长者吗?”灰衣男子又是口喝完大碗酒,然后忽将木碗倒扣在桌子上,厉声反问道。“夺人子弟这种事情也是长者该做吗?!”
满堂愕然,前后左右,玩牌喝水,束手而立,架腿而坐,竟无人再敢发声,韩当更是不知所措。
话到这里,卢植拎起那未喝完半坛子酒与那只木碗,也不用人扶,直接就昂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大人息怒!”就在这时,个身着锦衣年轻人忽然出现在韩当背后,然后直接当众下跪求情。“此事确实是等轻佻,着实与刘师无关!”
那尬坐在旁公人偷眼去看,心知这跪下人应该就是那三十骑劫营公孙珣,也就是此地主人。而那声‘大人’也把这个跟自己同桌高大中年人身份公之于众——正是那海内名儒,刚刚卸任九江太守卢植卢子干。
毕竟嘛,大人这个称呼,抛开异族、宫闱中混乱用法,按照礼法而言,是只能用在王公级别以上贵人、德高望重且年龄差距极大老者,以及跟说话人有着明显直系长辈关系人身上才行。
父亲、母亲是理所当然大人,祖父与伯父也能是大人,叔父、岳父勉强是大人,而老师则勉勉强可以称为大人。
至于公孙珣这声大人,其实是有些告罪和恳求味道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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