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不清了。早就说不清是谁先动了心,是贺兰昭在哪一次无心的调笑中先陷进了带笑的温柔眼神里,还是云玉先被五陵少年的潇洒飒拓晃了神,都缠在了少年人的青春韶华里,早就分不开了。
云玉突然伸手勾住了贺兰昭的脖子,吻住了他。暮冬的夜晚那么冷,云玉觉得自己一会儿被扔进了冷水里,一会儿又被架在火上烤,他青涩不得法地胡乱吻着贺兰昭的嘴唇,可贺兰昭一丝热气也没有,嘴唇冷得像这暮冬的夜晚,他僵在原地,任由云玉扑在他身上痴缠乱吻,云玉气喘吁吁地质问他:“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心悦谁就是心悦谁,你怎的如此优柔寡断!”
“你听我说,”贺兰昭拍了拍云玉的后背,“你成亲的时候我就不去了,我受不住,但是你……你还是要回到正道上去的,你这么好的人,不能……不能和我走这条路。”
云玉闻言霎时瞪圆了眼睛,苍白着脸看着他,过了一会,冷笑了一声,道:“我竟没想到你是个懦夫。”
贺兰昭没有说话。
他,话音里带着抖,“你怎么想?”
贺兰昭的笑容像是用笔画在脸上的,僵硬地挂在嘴角上:“什么我怎么想?你要成亲,我怎么想有什么要紧?”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云玉应该听明白的,但是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完全没听出贺兰昭话里的苦涩,他汲汲惶惶地揪住了贺兰昭的衣领子:“我深夜来找你说这个,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贺兰昭被他揪着,头微微仰起,他没有抵抗,仰着头,垂下眼睛看他,那生性跳脱潇洒的年青男子脸上忽然流露出凄凉的表情,他静静地说:“小云,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云玉怔住了。
云玉有心想扇他一巴掌:“我要走什么路,凭什么你替我做选择?”
他拂袖而去。
贺兰昭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无声地闭了闭眼睛,然后沉默地躺在了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从云玉夜晚偷偷来找他,用那样悲伤的表情和语气告诉他,他要成亲了开始,就知晓了云玉的心思,可这更让他心如
贺兰昭凄然一笑,握住了云玉还揪着他领子的手:“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么?”
云玉只觉得浑身都在激动地战栗着:“你……你……”
贺兰昭低着头说:“我把你耽误了。我本不该由着自己性子胡来,生出许多妄念,还把你引上邪道。”
云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觉得今天的贺兰昭简直不像他:“你说你勾引我?”
贺兰昭看着他,他今天安静得反常,那双本来清澈灵动,一眼能看到底的眼睛变得那么深,深得简直有些悲伤,他什么都没说,但云玉看着他的眼睛,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