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昭勾住了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大声笑道:“没啥风俗,就是高兴,鲜卑人不像你们汉人,非得定个什么节跳个什么舞,高兴就跳,你等我!”
贺兰昭松开了他,把手里的小灯笼和没吃完的糖人都一股脑塞进云玉的怀里,挤到载歌载舞的人群中,云玉抱着他那一堆破烂儿站在那儿,看见他拍了拍身边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的肩膀,那汉子回头看见贺兰昭,哈哈一笑,转过身和贺兰昭面对面,耸肩送步,和贺兰昭对面跳起舞来。
那是模仿猛兽角斗的舞步,鲜卑族舞蹈风格十分彪悍雄壮,一步一步踩着沉重的鼓点简直踏在人的心上,人群似乎被贺兰昭与那汉
?”
云玉不想昧着良心说话,只能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想起炸元宵来?”
贺兰昭“噢”了一声:“我本来就是图一好玩儿,做完了才想起来,这其实是我第一次下厨做饭,想着怎么也得让你见证一下,行了别吃了,怪难吃的,咱们逛灯市去吧。”
……感情他自己还知道难吃。
云玉叹息道:“下次我给你做饭吧,你没天分。”
说是看灯,其实是去看人还差不多,贺兰昭一手拎着个灯笼,一手拿着个糖人儿,像个喜庆的善财童子,在人群中拉着云玉艰难地挤来挤去,话说当时买这个糖人儿的时候,贺兰昭让摊糖人的师傅照着他自己摊一个,结果摊完了,贺兰昭十分地不满意,说“不及自己万分之一的英俊”,然后嘎嘣一声,咬掉了小糖人的头。
他们俩在一个面具摊前驻足停留。上元节街上许多人都戴了面具,贺兰昭跟风挑了半天,挑了个老虎的,那狰狞的老虎面具扣在他脸上,宽大扁平的虎面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削尖的下巴,显得格外的不和谐,云玉挑了个马面具,贺兰昭就非说是驴,坚持道:“你是不晓得北疆的驴长什么样,就长这样,你戴这个特别像我在北疆结交的一个故人,姓耶律,后来被我放生……啊我是说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云玉:“……好的。”
上元节出来走其实就是图个热闹,两人在拥挤的人群里走走停停,围观了一会儿卖艺的,围观了一会儿耍猴的,吃了一肚子各色小点心,从街市这头逛到街市那头,灯笼火把如列星,在街市的尽头,他们忽然听见一阵人笑鼓吹,如沸如撼,贺兰昭拉着云玉去看,只见那一块地燃起了一丛篝火,一群男男女女正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气氛十分热烈欢乐,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呼声与大笑,几个男子甚至袒露着上臂,贺兰昭看见一眼就兴奋地喊道:“是我们鲜卑的舞蹈!”
这里太嘈杂,云玉不得不也放大了音量:“这是什么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