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什么,秦风先开口了:“怎么个意思?您这车有行车记录仪吧?告您拒载信不信?”
那师傅吃了瘪,白了秦风一眼,说:“以为我怕你告啊,我是真不顺路,看这俩兄弟淋着雨不落忍,上车吧。”
回家之后我一边换鞋一边说:“赶紧把你那身衣裳脱了,都湿透了,我的衣服你能穿吧?”
他说:“不必,我不怕淋雨。”
我换了鞋往屋里走:“这不是你怕不怕淋雨的事儿,这件行吗?”我拎着我的一件家居服问他。
良久,秦风很感慨地说:“我早说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人家挥一挥衣袖带走一波人头,用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我说去你的吧,赶紧拿伞跑了出去,撑开伞把云玉拢在伞底下。我有点尴尬,雨点劈里啪啦地大声砸在伞面上,我在这样的杂音里看着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今天……”
云玉站在伞下和我四目相对,眼神澄澈得像山间的白鹿。他轻声打断了我,说:“阿舟,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说是啊,他就点点头,抿唇笑起来,好像一晚上的,bao雨淋漓都可以因为我的一句找他而一笔勾销。我伸手抹掉了顺着他额角往下淌的雨水,把他被打湿的头发弄到脑后去,他本来脸上就没有血色,被,bao雨一打整张脸苍白得透明,让人越看越不是滋味。
他本来是想握我的手的,半途看到了自己满手的血污又收了回去,安静地垂手而立,我回身去取了瓶水回来,跟他说:“伸手。”
他看了看我,皱眉看了看那件衣服,说:“可以。”
我笑了:“不喜欢了这是,你今天就将就穿一晚,明儿咱俩去汉服店逛一圈,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我就这么一件素净的,还有一件是我妈给
他把手伸了出来,我低着头给他把手上的脏东西冲干净,边洗边说:“您真牛逼啊壮士,徒手拧水鬼,改天咱家小区绿化带再移栽树苗的时候,你去给大家伙儿当场表演一个聂小倩倒拔垂杨柳——哎,这指甲缝怎么这么难洗。”
他没说话,我冲了一会,说:“行了。咱回家吧。”
秦风的师父不知道怎么弄的把那个尸首分离的水鬼收了,这时候和秦风一言不发地站在我们身后,我忽然意识到局面有点尴尬——前几天这俩人差点没把云玉搞死,虽然秦风是为了我好,虽然云玉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我回头对他俩说:“要不你俩先走吧?”
秦风好像也有点尴尬,他点了点头,这时候来了一辆出租车,我招手拦了下来,开门坐了进去,跟司机说:“师傅去城南西路。”
那司机看了一眼湿淋淋的云玉,说:“不顺路不顺路,您打下一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