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破车居然晃晃悠悠地一直走到山上都还没散架,也是个奇迹了,我掸血掸了一路,下车的时候都有点踉跄,我身边的少年手被绑着,拿肩膀顶了我一下稳住了我,小声道:“大哥……我害怕。”
我们像猪狗一样被绑着被驱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冲他摇了摇头。
我们最后被赶进了一个盖得里撅外拱的破房子里,他们从外面闩上了门,我能听见他们兴奋而紧张的交谈,但是听不懂在讲些什么,没过多久门被造势一样地一脚踹开,领头那男
我低声吼道:“快点!不留点记号鬼知道你去哪里了!”
他飞速的点点头,咬着牙颤抖着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在我摊开的手掌心上重重地划了一刀,疼得我直嘬牙花子,血一下就冒出来了。我顺着这个四面漏风的破车的最大的一个缝隙把手凑过去,狠狠地往地上一掸。
血花四溅,崩在地上。
那孩子把刀又放回了我的亵裤里,不哭了,抖抖的问:“为啥不直接割绳子呢大哥?”
我又叹了口气:“现在把绳子割了跳车除了,bao露你自己有把刀之外毬用没有,是你能打过他们还是我能打过他们?”
活了快三十年,我现在身处一个前所未有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困境之中——被悍匪绑上了一架四面漏风的破车,手脚都捆着,挤在啜泣的大姑娘堆儿里,安慰一个啜泣的男孩,目的是让他剌我一刀。
“别哭了大兄弟,别哭了……别他.妈哭了!”
听着我柔声细语的安慰,他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这是弄啥呢嘛,那土匪的毬一捅能捅死个人哩!”
“……兄台何方人士?”
那小男孩抹了抹眼泪,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清秀小脸,抽噎着说:“关中。”
小男孩哆嗦着往我身边靠:“那你说他们要是真……真那个啥的话咋办呢大哥?”
我愣了愣,低声道:“我不知道。”
这话脱口而出,心里其实也茫然。我想了想,仍然不知如何自处,于是重复道:“我不知道。”
他也不说话了,像个鹌鹑一样窝在我旁边。
我沉默了一会,说:“如果真到了这个时候,这把刀,就派上用场了。”
我叹了口气:“来,兄弟,先别哭了,能上山就说明死不了,要让人拿毬捅死了就是你命不好了,现在帮我个忙,”我费力的转了个身,“帮我把我……那个,我亵裤里的刀抽出来。”
他哭得更厉害了:“你要干啥嘛?你把刀放亵裤里?”
“他们搜身,我除了亵裤里还能放哪里?”我烦躁得不行,“快点,抽出来没有?”
他哽咽着点了点头。我说:“在我手心上割一刀,别太深,见血就行。”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你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