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切莫误会。”吴奎心里咯噔声,他虽然常怀‘早晚天取而代之’之心,却比任何人都解这位相公能力。知道没有韩琦支持,赵宗实实难笑到最后。赶忙为宗实说话道,“其实他们心情也不难理解,场郊迎大典让人凉水浇头,大家惶然发现,原来王爷储位不是十拿九稳,而是大有问题——官家几十年皇帝,怎可能在立太子之前,去捧另个皇子呢?所以他们害怕之下,有些过激举动也情有可原……”
“不是说过,天塌不下来?”韩琦脸色缓和点。
“可是相公也没说个究竟……”吴奎苦笑道:“别说他们,就连都难免心中惴惴。”
“你惴惴什?”
“以属下妄揣,很可能是官家不愿意威权旁落,故而扶植赵宗绩来抗衡王爷,以免百官早早去讨好新主,冷落他这个旧主。”吴奎压低声音道:“还有种可能,就更严重,便是官家中意人选乃赵宗绩……”
就在赵宗绩按照陈恪建议,用亲情进步巩固与赵祯关系之际。那厢间,韩琦也回到中书省,看眼终于得偿所愿,拜为参知政事吴奎,便进首相值房。
吴奎知道这是韩相公要开小灶,回自己值房沾沾屁股,赶紧到韩琦那里报道。
“听说。”韩琦黑着脸道:“他们又要上表请立太子?”
“这个……”吴奎干笑道:“从何说起?”
‘啪’地声,韩琦拍下桌案,吓得吴奎缩脖子,赶紧如实道:“前日汝南郡王确实找到属下,让写奏表请年内立太子……”赵允让死后,赵宗懿继承他爵位。
“看来你还没蠢到家。”韩琦叹声,不失硬汉本色道:“毋庸讳言,出现如今局面老夫难辞其咎,若不是当初失去冷静,挟大势以迫君上,官家是不会如此抬举赵宗绩。”
“难道官家抬举赵宗绩,只是对相公反弹?”吴奎吃惊道。
“不然如何解释?”韩琦缓缓闭目道:“老夫和官家打三十年交道,自问还算解他性格。这位皇帝几十年来直秉承‘无过便是功’。他不会不知道,宗实继嗣则波澜不惊、诸事平顺,若是换旁人继嗣,则难免要惊涛骇浪,明争暗
“老夫说过,年之内,不要再提此事……”韩琦声音有如金石,令吴奎心惊胆寒。
吴奎赶忙道:“属下怕相公和王爷产生龃龉,才没敢马上禀报,想着劝下他们再说……”
“哼……”韩琦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却没有点破道:“你能劝得下?”
“似乎,不能……”吴奎有些艰难道:“他们兄弟几个似乎主意已定……”
“看来,他们是看不上老朽。”韩琦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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