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五月,李谅祚使节抵京,奉上封措辞谦卑悔过信。李谅祚还信誓旦旦表示,愿意与宋朝勘定疆界,从此和睦相处云云。
赵祯得信十分高兴,对陈恪笑道:“果然如卿所料。”陈恪现在算是顾问之臣,可以随时帝侧,参与军机。
于是派陈恪与西夏方面谈判双方疆界问题。整个夏天,陈恪都在两国边境上,和那帮党项秃子寸土必争。在谈判桌上,他坚决抵制住西夏方面非分要求。经过番艰苦而漫长谈判,两个月后,双方终于订立条款:
者,双方按照此次确立边界线设置标记,双方军民不得越过标记耕田。
二者,宋朝府州边境旧有三十三座城寨不得重新修复,西夏不得耕垦屈野河西岸宋朝领土。不耕之地允许双方百姓就近樵采、放牧,但不能修建房屋,不得圈占其地,违反规定者律移送双方官府治罪,或中断双方和市。
其微,甚直不阿。虽文采未极,条贯未究,亦可谓知爱君矣。朕亲览见,独嘉焉。’
“不错。”韩琦满意颔首道:“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篇十分巧妙制词,先是针对苏辙对官家批评,为官家开责;又以官家‘独嘉’苏辙‘指陈其微’,歌颂官家宽宏大度;同时批评苏辙制科策‘文采未极,条贯未究’,安抚反对苏辙入等失败胡宿等人;又针对王安石‘袒护宰相,专攻人主’之语,称赞苏辙‘知爱君’,自然也不存在‘袒护宰相’。
这篇诰文下来,韩琦又向党羽打招呼,对苏辙非议声才渐渐平息。
然而经历铺天盖地非议,苏辙如果就这欣然领命上任,可就坐实个‘讪主求进’名声。因此除命虽下,他却以父亲在京修礼书,兄长出仕凤翔,傍无侍子为由,奏乞留京养亲,辞不赴任。
三者,双方商定边境巡逻人员律不得携带武器,每次巡逻时人数不得超过三十名,却不得越界,否则视为侵略,中断和市、岁赐。
看起来,宋朝似乎没有占到什便宜,但汴京城君臣们却很知足,他们实在太解,西夏人死占便宜操行,陈恪能谈到这步,
朝廷三番下旨,他都拒不接受任何任命,谁劝都不听,也只能由他。
这是苏辙避谤之举,原也堪称高明,谁知却让苏老泉把王安石给恨上……他认为这是姓王嫉妒苏家作祟,才断儿子仕途。从那日起,便酝酿着要好好地报复番,当然这是后话。
无论如何,这场制科引起风波,在韩相公主动息事宁人之下,终于算是过去……
对此陈恪自然深感可惜,但想想对手是久负盛名韩琦,也就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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