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韩相公踞坐在案后,抱着双臂眯着眼道:“你怎看?”
沈遘恭声道:“王介甫为人执拗,好认死理,做出什都不足为奇。”
“哼哼……”韩琦嘴角却挂起冷笑道:“你真相信,他那个儿子所作所为,与他无关?”
“他儿子做什?”沈遘愣道。
“没什。”韩琦才意识到对方并不知情,便摇摇头,沉声道:“王安石不像你想那简单,他不肯撰词理由是,苏辙‘袒护宰相,专攻人主’。”说着啐口道:“那厮策论又不是没看,他说‘宰相不足用,欲得娄师德、郝处俊而用之’,怎能说是袒护宰相呢?”
“听说王安石拒写制词?”政事堂集贤相值房中,韩琦向另位知制诰沈遘问道。
沈遘是皇佑元年榜眼,比王安石小五岁,仕途亦通达许多。闻言恭声道:“是,词头已经封还官家。”
“有点意思。”在那些不明真相外人眼中,韩琦近些年似乎韬光养晦,无声无息。其实在政事堂中,他仍是那个独特而彪悍存在。
也许是在行伍里待得年岁太长,受丘八传染,韩琦哪怕当上宰相,仍是嘴行伍话,就连在他上司,首相富弼面前也不收敛。
某日在政事堂里,两人为件事争个没完没,按理说富弼是上级,你和上级争执,本身就是错。韩琦却不这样认为,可能是争得有点上火,他突然蹦出句道:“你又絮叨起来!”
“也对啊。”沈遘没想过这问题,闻言奇怪道:“他为什要这样说?”
“是撇清自己,向世人展示自己无党。”韩琦冷冷道:“二是,无非要拉老夫下水。”
沈遘不是蠢人,下就明白韩相公意思。封还词头只是个开始,不可能就这算,否则皇帝权威何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政事堂来协调。
而王安石说法,让政事堂没法袒护苏辙,不然双方真成同谋——将大宋朝内忧外患原因,统统推到皇帝身上。
以富相公操行,是万万不会答应,却也不
富弼当场就变脸色,絮叨是市井词儿,稍有体面人都不会说,此刻居然从堂堂大宋宰相口中蹦出。国最高z.府,竟然变成菜市场!饶是富相公涵养过人,仍然憋红脸,断喝声道:“絮是何言?”
韩琦不过是撇撇嘴,强悍人生何需解释……
其实跟韩琦亲近人都知道,韩相公在枢密院时不是这样。那时他,高洁得像天空中飞翔羽翼,凝炼得像雪山之巅冰雪,简直比富弼还要君子。是在转到东府后,才开始变得丘八起来。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也许韩相公要就是这效果。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