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陈恪心揪,低声问道。
“《春秋》上讲‘六益鸟退飞,鸲鸲来巢,气使之也。’意思是,禽鸟之类先天气而行,今杜鹃飞来北方,说明地气将自南而北。”邵雍缓缓道:“这是南方人即将得势征兆。不信你看,不出数载,必有南方人为相!”
这平平淡淡句,放在宋朝这个时期,却如石破天惊般。因为宋太祖有‘南方人不得为相’祖宗家训,尽管从未公诸于众,然而开国百年间,不知道多少南方人,被挡在相位之外,此训已不言而喻。
唯例外,乃是真宗朝王钦若。当时宰相王旦干脆就说:‘臣见祖宗朝未尝有南人当国者,虽古称立贤无方,然须贤士乃可。臣为宰相,不敢沮抑人,此亦公议也。’更是赤裸裸把这条潜规则公诸于众。
虽然后来王钦若仍然在,真宗支持下当宰相。但他算是宋朝百年来,为数不多*臣之,所以破例事,非但没有打破禁忌,反而让北方士大夫们更加抵触南方人
为王’,这是赵家为收复幽燕开出至高赏格,所以陈恪才会有此说。
“兴许往后出现滥赏也不定。”邵雍却呵呵笑道。
“呃……”陈恪登时无语。不过转念想,就算是再滥赏,王爵也是至高爵位。当今官家圣寿不遐,自己肯定不能在本朝封王。将来若是赵宗实做皇帝,自己更没指望,所以只能……想到这,他轻叹声道:“乱天命者,是好是坏?”
“呵呵。”邵雍缓缓起身,走到亭边,话题转道:“从这里眺望,能看到座桥。”
陈恪跟着起身,果然见桥横跨落水南北,像条卧龙似。此时明月高悬,月光洒向洛水河面,河上波光桥影、朦胧迷离,使人陶醉。便轻声道:“先生有诗云‘春看洛城花,夏赏天津月’。莫非这就是天津桥?”
“是。”邵雍点点头道:“常常与友人到天津桥上散步,望月听涛,怡然自得。”
“先生好雅兴。”
“不久前天。”邵雍面色凝重道:“与几位挚友再次到天津桥上赏月,正当忘情时候,忽然阴风四起,仰望天空,只见黑云遮月。不会儿云中传来杜鹃叫声。”说着看看陈恪道:“你听过杜鹃叫声?”
“在南方听过。”陈恪点头道:“这杜鹃鸟可不像百灵鸟那样叫得动听。所谓‘杜鹃啼血’,说是杜鹃鸣叫,声音凄惨,常常叫得嘴中滴血。”
“是啊,那日听来,果真让人撕心裂肺,凄苦难当。连那洛河流水也似有呜咽之声。”邵雍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正如你所说,杜鹃是南方之鸟,洛阳过去是没有,现在却北飞到洛阳,此乃天下将乱之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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