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欧阳修捻须笑道:“也不看看谁学生?”
兰佩也不换碗,又走到后顶轿边,八娘掀开轿帘道:“小娘子,开口接饭。”
柳月娥掀开盖头,朝兰佩扮个鬼脸,也吃口。
这时地上已经铺好红毡毯,四名清丽小倭女上前,分别扶二位夫人下轿,更多倭女则拿着盛五谷、豆钱、彩果花斗,向门首撒去,孩子们争着捡拾。
这是为压青羊、乌鸡、青牛这‘三煞’。此时习俗认为,三煞在门,新人不能入,若入则会损尊长及无子。撒谷豆,三煞则自避,新人方可进门。
二位新娘子在侍女扶持下,下花轿,踏着毡席行走,先跨过放在地上马鞍,叫做‘平安’。
通过层层考验,陈恪终于迎回二位夫人,迎亲送亲三家人汇成条长龙,吹吹打打往陈家回去。
这时,原先去迎亲队伍,先回男家门口拦门,起大声吟诵道:
“仙娥缥渺下人寰,咫尽荣归洞府间。今日门阑多喜色,花箱利市不须悭。
拦门礼物多为贵,岂比寻常市道交。十万缠腰应满足,三千五索莫轻抛。”
这是向新郎官讨喜钱,陈家兄弟便起吟《答拦门诗》道:
陈恪等在马鞍之后,全身披红挂绿,手持槐树木所制木筒,牵着同心结,面向二位娘子而立。这同心结是三家各出根彩绦编制而成,两端也比寻常婚礼上用长。
侍女将同心结两端,送到二位新娘子手里,便悄然退到旁。由陈恪牵着她们进院门,直入中堂。
进入中堂,王氏手持金秤,为二位嫂嫂挑开盖头,新娘方才露出花容。只见个体态轻盈;粉妆玉琢、个高挑婀娜、风姿绰绰;个鬓发玄髻,光可以鉴,个皓齿朱唇,星眼晕眉。端是春兰秋菊、各胜擅场,皆是顶大美人。
中堂里坐着来宾名单,几乎就是大朝时前三排。富相公、韩相公、曾相公、二位王相公,北海郡王、曹国舅等若干王侯,几乎悉数到场,可见这场婚礼分量之重。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梅尧臣捻须笑道,他本在病中,但还是坚持来参加婚礼。
“从来君子不怀金,此意追寻意转深。欲望诸亲聊阔略,毋烦介绍久劳心。
洞府都来咫尺间,门前何事苦遮拦。愧无利市堪抛掷,欲退无因进又难。”
当然红包还是不能少发。
拦门人让开路后,兰佩端着碗饭出来,先走到头顶轿前,八娘为支婆掀开轿帘,笑道:“小娘子,开口接饭。”
苏小妹掀开盖头,和家姐兼妯娌表情怪异对视眼,然后羞羞被支婆喂口饭,这是表示新人入门之初,吃夫家饭,成夫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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