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总有期限,到期自然可以离开。”绮媚儿笑笑道。
“不对。”陈恪皱眉寻思片刻道:“你是骗,他们不会放过你。”
“没有。”绮媚儿摇头笑道:“如今上头人全换,难免会松弛些。”
“能脱身太好。”陈恪点头道:“女孩子做这行,太危险。”
“是啊,不是谁都像大人这样惜香怜玉。”绮媚儿目光复杂望着陈恪道。
“人若常改、非病即亡……”绮媚儿重复着这句,目光越过陈恪,望向窗外马行街,此刻黄昏,西洋给街上幌子、行人,都镀上层金色。她轻轻点头道:“是这个理。”
陈恪轻叹声,拿起另只杯子,斟满道:“这杯,多谢你帮大忙。”
绮媚儿却还是不接,摇摇头道:“那不是件让人愉快事情,何况姐妹,终究还是没逃他们毒手。”
“唉……”陈恪低声道:“抱歉。”
“不关大人事,此事已,也休要再提。”绮媚儿强笑下,轻声道:“媚儿今日来,是恭贺公子新婚大喜,二是向公子辞行。”
“确实不同往日,多少双眼紧盯着,就盼有机会寻趁呢。”陈恪点点头,正色道。
“是这个理……”绮媚儿笑容将要枯萎之际,陈恪突然伸出手,把揽住她滑如缎子纤腰,放声大笑道:“不过那又怎样呢?汴京城里,谁不知道绮媚儿是陈三郎女人?!”
绮媚儿颗芳心,被他弄得忽上忽下,化成汪春水,千娇百媚横他眼道:“讨厌……”
※※※
临街遇仙楼上,绮媚儿已经订好单间,酒菜传上,两人相对而坐,四目交汇,陈恪看得到她眼里忧伤。
“主要是你没有对做任何不利事。”陈恪自嘲笑道:“其实帘子外面,有两张手弩对着你
“你要去哪?”陈恪有些意外。
“不知道。”绮媚儿摇摇头,幽幽道:“可能去杭州、也可能去更远地方。”
“怎突然想走?”
“直有这个念头。”绮媚儿轻叹声道:“无奈不是自由身,如今总算可以做些自己想做事。”
“他们真能放过你?”陈恪不信道。
陈恪端起酒杯,轻呷口,将剩下半杯送到绮媚儿面前:“喝它,你就是人。”
绮媚儿虽然满腹心事,却被逗得扑哧笑,道:“公子还真是百无禁忌,连这样女人都敢要。”
“怕什,不管你原来是干什。”陈恪淡淡道:“跟,就与过去彻底断。”
“还道公子变成谦谦君子,原来还是样霸道。”绮媚儿听他似乎话里有话,苦笑道。
“人若常改,非病即亡。”陈恪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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