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你也见过,论才华不亚于大苏。”章惇淡淡笑道:“但他不屑为之,偶尔小试牛刀,便有石破天惊之感。”
“你就别卖关子。”陈恪心中动,已经知道他说是谁,笑道:“是不是那位‘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不错。”对于陈恪能猜到,章惇点不意外,闻言笑道:“正是那位‘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王介甫!”
说着看看陈恪道:
“张方平?”
“能吏尔,唯听命是从,无力开创局面。”
“贾昌朝?”
“丧家之犬、冢中枯骨尔,何足道哉!”章惇依旧摇头。
“文彦博?”
”陈恪摇摇头,笑着用首唐诗回答他:“向使当初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谁知?”
“少跟打马虎眼。”章惇却摇头笑道:“知你心中必有计较!”
“当今文相公,昔日只身使辽,不坠国威,如今身为相公,顶住压力裁汰冗兵,可称担当之士!”
“富相公在庆历新政失败之前,可以称为担当之士,可是新政败,他便蹶不振。”章惇却摇头道:“如今虽然勉强振作,但已经力不从心,勉力维持而已,却称不上担当之士?”
“那韩相公呢?”陈恪问道:“韩琦生而豪杰,强悍无双,无论是为谏官、戍西北、还是当枢相,他都是最出色,没有之!”
“聪明过头之人,安肯为国为民不惜己身?”章惇还是摇头。
“那如曾公亮、宋庠、王拱辰等辈皆何如?”
“此等碌碌之辈,何足挂齿!”章惇放声大笑道:“你还能想到谁?”
“本朝名臣,已经数遍。”陈恪摇头道:“结果都被你否,反正是想不出来。”顿下道:“那你说谁能当之?”
“夫担当天下者,需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章惇沉声道:“观遍朝野,见能担此社稷者,惟仲方与人耳!”
“韩相公,强人也。乱世是枭雄,治世为能臣,但他看似大公,实则大私。”章惇很大言不惭摇摇头,便将大宋老牌高富帅,说得钱不值,道:“他能为己私利可担天下之险,却断不会为天下之利,担己之险……”
“呵呵……”陈恪笑,这厮评价煞是有趣,便又道:“欧阳公呢?”
“开千古格局之文坛盟主,但们不讨论文学。”章惇摇头道:“且但凡文豪,都玩不好官场。他们太冲动、太随性、太自、太直接,这都是官场大忌……连官都做不好,又何谈但当?”
“包拯?
“包弹,言官儿,担当不起国之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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