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不能上去。”沈括却断然道:“此病极烈,凡与患者接触者无不染病。”
“那你为何不怕?”陈恪却无所谓笑道。
“下官……”沈括缓缓道:“下官不会生天花。”
“你得过天花?”陈恪看他那张脸上,尽管有些粉刺窝子,但对比天花患者来说,绝对是光滑如镜:“不像啊。”
“没有。”沈括有些自得笑道:“下官从古书上学到过,预防天花方法。下官不仅在自己身上试用过,嘉佑元年,海州爆发天花,县人心惶惶,便用这种法子,给全县人预防,最后疫情过去,唯独们县患病者少,而且大都不至于致命。”
疫情发生在位于红水河中游黄草寨。为避免瘟疫扩散,陈恪派兵将山寨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这自然引起寨民们极大抵触,但官兵同时还宣布,两天内陈大人就会赶到寨中,疫情不除绝不离开。
寨民们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下来。
两天后中午,陈恪果然赶到。黄草寨寨主黄阿福和先步赶到沈括,在山下迎候。
陈恪先对黄阿福表示慰问,又转向沈括道:“存中兄怎来?”沈括是他宝贝,陈恪自然不会让他来冒险,他是自己跑来。
“呵呵……”长时间户外作业,已经让沈括变得又黑又瘦,浑不似初见时文士模样。他笑笑道:“下官恰好在近处,听寨里疫情,感觉似曾相识,便斗胆跑过来看看。”
“什法子?”陈恪笑道:“你可不要敝帚自珍呐。”
“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救千万人命。”沈括笑道:“那法子,已经传遍海州,如今估计整个江南都知道。”
“你就别卖关子。”陈恪啐道:“就这个
“已经看过?”陈恪翻身下马,黄寨主先行步,回寨中去准备,他则和沈括徐徐走在后面。
“嗯,看过。”沈括点头道:“二十三名寨民患病,发病很急,大都先是头痛、背痛、发冷或高热,并伴有恶心、呕吐、失眠、便秘。发病三到五天后,全身开始出现皮疹,最早发病,皮疹已经变成红色斑疹……”
陈恪已经在报告中,看过简略描述,现在听沈括详细汇报,心里更有底。待沈括说完,他问道:“你对这疫情怎可看?”
“下官以为,这是痘症,就是俗称‘天花’。”沈括压低声音,顿下道:“《肘后备急方》上说,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永徽四年,此病从西路东,遍及海中。”他以个科学家态度,将自己论据摆出。
“先去看看病人吧。”尽管与他所料不查,但慎重起见,陈恪还是要亲眼见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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