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就这样,表面上满不在乎,实际上也要强很。此刻难免患得患失,难以洒脱。
目光在躁动同年中扫过,陈恪突然发现,竟然还有人和他样冷眼旁观,而且还是熟人——本科数数二美男子章惇。章惇正好也看见他,陈恪便招招手。
犹豫下,章惇走过来,那张英气勃勃脸略显憔悴,眼圈乌黑,显然没睡好。
“老侄子中状元,你激动个啥?”陈恪笑道。
章惇嘴角抽动下,没有答话。
第二天便是三月初,大传胪日子。
天色未明,嘉佑二年丁酉科所有贡士,除个别因病不能起床,事先具呈礼部请假以外,悉数齐聚在东华门外,谁也不敢,更加不愿错过这个,生最荣耀时刻。
十年乃至二十年寒窗苦读,多少度失落折磨,终于等到如今这个‘春风得意马蹄疾,日看尽长安花’日子,切遭际都值!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即将出炉新科进士们,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心情,忘记礼部*员训导,兴奋,夸张互相打招呼致意,大声说笑着。
不远处*员们都装作没看见,没有人不识趣呵斥他们,因为今天,整个世界,都是属于这些年青人。
陈恪知道他必有隐情,便换个话题道:“知道哪个是程大教主?”
“什教主?”章惇先是愣,然后道:“你说程大?”
“嗯。”陈恪点点头道:“听闻他今次也中,程二却落榜。几次去听他们讲道学,但离他太远,竟记不得长什样。”
“喏,就是那个。”章惇有双锐利眼睛,迅速圈,指着个被群人围在中央,高高瘦瘦年轻人道:“曾在街上碰见过他们兄弟。”
“
尽管金殿唱名还没有开始,但本科前十名已经大白天下,而且据小道消息,福建举子章衡,很可能就是今科龙虎榜状元!
谁都知道,前十名前景远胜于后面同年,尤其是三鼎甲,若无意外,短短十余年,便可宣麻拜相,成为官场顶级存在。因此新科进士们,此时都围着他们谈笑,尤其是章衡身边,更是被围成铜墙铁壁,旁人都挤不进去。
章衡三十岁,沉着谦虚,苏轼等几个年轻人,却俨有当仁不让、舍其谁架势,当然不免被各种羡慕嫉妒恨……
人群中央,却没有陈恪身影。他也来,却远远站在角落处,昨天官家顿又打又亲编排,让他实在吃不准,自己到底是留在前十名呢?还是被发落到后面去?哪种可能都有。
所以他不往前凑,万要是落出十名,那些赞美话,可就成天大讽刺,实在太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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