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初考官弥封,对照覆考官判等,若是致就直接定下等级。因为判卷其实是有标准可循,如学识、词理之类,优劣之分不难判定,所以在七成情况下,初考覆考结果是相同。剩下三成考卷,到底该以初考还是覆考为准,两位闻名遐迩大学者目然。
仅用天多时间,两人就把所有卷子定完。还剩下最后工作……从二等卷子共二十五份中挑出十份来进呈御前,供官家最后钦定。
还有个问题就是,那份官家御览过卷子,在不在这二十五份卷子中?如果最后没有呈上去,官家肯定会不悦。
这可难坏宋祁和刘敞,他俩谁都没见那份卷子长啥样,如何从三百多分卷子中挑出来?
但那考生名字,两人都知道,就是那大名鼎鼎陈恪陈仲方。刘敞更知道,那是汝南王爷家眼中钉,巴不得他落到三等以后呢,所以并不热心。
贡士们考卷送到弥封所后,先由排编官对折,同时糊住姓名籍贯栏,再取《字书》中几个字偏旁,合成个谁也不认识字,作为每份考卷代号。将试卷依序排好后,交封弥官誊写校勘,由点检官检查试卷无误后,进士科试卷送交进士考校所;诸科试卷,送交诸科考校所。
单表进士考校所中,八位初考官,用两天时间,初审三百二十四份进士卷。
其中第等谓学识优长,辞理精纯,出众特异,无以比伦者。
第二等谓才学该通,文理周密,于群萃中堪为高等者。
第三等谓艺业可采,文理俱通者。赐进士出身必须三等以上。
宋祁却执意要把陈恪卷子找出,他份份细看文字,试图把嫌疑人全都包括进去……本届会试,共有两篇《刑赏忠厚之至论》
第四等谓艺业稍次,文理粗通,赐同进士出身。
第五等谓文理疏浅,退落无疑。但现在除弃考或者纰缪荒恶者,并不黜落人,所以此等便形同虚设。
然后把判定等次封上,送交覆考所,由覆考官再次阅卷,两天后,覆考所将所定等次呈交详定所,由两位详定官,尚书礼部侍郎宋祁和知制诰刘敞,将初考官所定等次揭开,与覆考官所定等次相比较,若二者致,则依次奏闻。若二者有差别,就再审阅试卷,或者根据初考官所定,或者根据覆考官所定。
但如果详定官认为,初考、覆考判定都不合适,也可以别于另立等次,所以这二位事实上就是殿试主考。
此刻,是阅卷第六天,初考覆考已经结束,所有试卷都呈到二位详定官面前,将由他们排定名次。这不是个困难工作,因为不是极特殊情况,详定官还是以初考覆考结论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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