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众人都竖起耳朵来。
“作者为论证他观点,用个作用重大典故。他说‘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而乐尧用刑之宽。’”王安石记忆力,点不差于陈恪,他博学更是陈恪望尘莫及。指出文章中不可饶恕错误道:“皋陶本是帝舜臣子,作者却说他是帝尧臣子,犯常识性错误。这是其。”
顿下,他又道:“其二,恕在下孤陋寡闻,请教各位,这个典故出自何处,为何点印象也没有?”
众考官面面相觑,是他,他们也都算是饱学之士,怎谁都没听说过这个典故?
不过这文章写得太好,谁也不敢贸然下结论,都觉着古书浩瀚如烟,怕是这举子学问太深,从哪里看到也说不定。
人拧着来会死啊?面上却笑道:“这人策论,也是极好极好。”说着翻到最后页道:“尤其是这篇《刑赏忠厚之至论》,堪称千古名篇。”
王安石便阅读起这篇策论来:‘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之际,何其爱民之深,忧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有善,从而赏之,又从而咏歌嗟叹之,所以乐其始而勉其终。有不善,从而罚之……’
他边读,边情不自禁点头晃脑,倒不是多赞同作者观点,而是惊叹于作者用清新自然文字,展现出气势磅礴、如潮如海,令人不可自拔。
口气读完全篇,王安石忍不住击节叫好道:“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
从开考以来,众考官便见王安石整天板着脸,何曾听他表扬过人?现在听他突然把人夸成天上有地下无,全都好奇凑过来,想看看是何等人物,竟当得起王介甫如此夸赞。
连王安石也拿不准,又没法把考生叫来问问,这个疑问只能先搁置。但此人贡元也就此黄,众考官不能冒这个险。但在给出理由中,却只有个‘常识错误’,并没提‘用典’这茬。
连
于是这篇《刑赏忠厚之至论》,便在考官中传看,但凡看过着,无不深深震撼、汗流浃背。惭愧说,他们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文章还能这样写!
“不用再挑,本届贡元就是这人!”考官们齐声道:“主考大人,这下总没意见吧?”
“不妥。”王安石却仍旧摇头道。
“主考方才还夸他,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呢!”考官们也被他折腾麻木,郁闷道。
“文章本身说理透彻,结构严谨,文辞简练而平易晓畅,无可挑剔。”王安石先给这篇文章定调子,话锋转道:“但是它有点错误,有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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