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极为漫长，到
亥时，考官们仍未散去，依然围在陈恪身边，为他加油打气。陈恪早已经超过极限……再强大
意志力，也有燃烧殆尽
刻，他不停点头，仿佛写个字都要睡会儿。事实上，他精力早被彻底抽干，头脑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
。
“好吧……”众人没话说。
到天黑时候，考官们又围聚在陈恪身边，好几人手里端着火烛，为他照亮最后段征程。
奋笔疾书超过十二个时辰，饶是钢浇铁铸身子，陈恪也已经意识混沌，手臂酸胀到失去知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写什，大脑完全靠那股熊熊燃烧怒火在驱动。
他笔下字，只是略略脱形，内容却依旧丝毫不差，不过速度还是降下来。
“坚持住！”有考官忍不住为他打气道：“还有最后三千字！”
哪处吃不准，都可以去请教主考官，这就叫做‘扣帘’。
叩帘考生人数不少，问题也是千奇百怪，其中些极品考生，更是可以让考官们解闷消乏、开怀笑。
比如这天中午，有个考生扣过来，恭恭敬敬行礼后，问道：“学生打算在文章中引用尧舜典故，但不知尧舜是个人呢，还是两个人，请先生指教。”
众考官先是目瞪口呆，旋即哄堂大笑。王安石却面如寒霜——这就是这届科举之前，通过乡试举子们水平！他到底是怎通过？
更绝是，里面人都笑话成这样，那考生还在外面毕恭毕敬地等着。
“是啊，坚持住！”马上又有人纷纷附和。
“都住口！”王安石冷喝声道：“再有人喧哗，就算与他协同作弊！”
“你个冷血家伙！”梅尧臣压不住愤怒，狠狠瞪着王安石。
“自以为是。”王安石面无表情看他眼，哼声道。
“你！”梅尧臣握紧拳头，想要打他个满脸开花。好在梅挚和范镇赶紧把他拉开，才避免考官互殴闹剧上演。
梅尧臣便笑眯眯答道：“这个太难，
看你还是别用吧。”
“是。”考生脸失望抱拳下去。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叩帘。”他走，王安石便下命令。
“这与规矩不符吧？”这家伙来到考场后，点没有临时上岗拘谨，反而视旧规如无物，处处立规矩。让两个同年不得不提醒道：“事后怕是要招非议。”
“管他蜚短流长，切以会试为重。”王安石沉声道：“举子这样出出进进，着实会增加作弊隐患。况且他们是来考试，不是来上课，进考场之前，就应该把所有知识准备好。再说，审题也是考试部分，连题都审不好，又何谈写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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