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愚弄,鸠占鹊巢,是不可能再把巢穴还给小鹊!如果自己再死得早,留下孤儿寡母,肯定更是如此!
“你个妇人竟敢干政!”霍然起身,赵祯难得迁怒于人,命人将程修仪逐出宫去,但她说话,却整日萦绕在官家脑海中,以至于在陈家喜宴上,才会看都不看赵宗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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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对,寡人还不到五十,这些人就如此急不可耐。过得二十年,寡人老,他们要置于何地?再过些年,寡人死,他们更要置子孙于死地!”赵祯终于压抑不住愤怒,对自己亲信太监怒吼道。
“国之大事,老奴也不敢乱说。”胡言兑垂首道
?”
“怎没有。”赵祯叹息声道:“全天下都知道,寡人在为子嗣事发愁。”
“这没什好愁,官家先后诞有三位皇子、六位皇女,又不是不能生育,只是缘法不到罢。”程修仪手提着官家长发,手将根发带在发根处绕过,拽着端,用嘴咬着另端,穿过去手紧,然后双手将发带系好结,道:“六十老翁当爹也有是,大官才四十多,有啥好愁?”
尽管都是些妇人之见,但赵祯听却极为受用,笑笑道:“想不到,满朝公卿还没有你个妇人晓事。”
“他们怎说?”程修仪再取下篦于绕着束发盘旋,长发便拧成缕,打好结,再用根明黄色发带系上。随口问道。
“他们要寡人从宗室中过继名宗室子,作为皇子教育,以使国民心有所系。”
“奴奴怎听着这刺耳,国民心应该系在官家身上,系在官家儿子身上,系在个不相干人算什事?”那程修仪为官家插上根玉簪道:“奴奴不懂大道理,也知道地是人家好、孩子是自己好。现在别人家孩子,要来占咱们自家地,官家可不能答应。”
“人家只是个预备罢,等着有麟儿诞生,便把他送回去。”赵祯平日里,是不肯和女子谈论政务,但这也是他家事,所以没有避讳后妃道:“所以你们要争气啊。”
“奴奴说句不中听,官家怕是上当。”程修仪却幽幽道:“奴奴虽然在宫中,却也常见借住住成房主,借用成物主。人家哄你时说得轻巧,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会说,都是太宗皇帝重孙,也有皇子名分,亲生、过继有什区别?做生不如做熟,国有长君……那是怎说来着?”
“国有长君、社稷之福。”赵祯脸上已经很难看。这句话,据说他老老奶奶杜太后曾经说过,在官方史书中,正是这句,让太祖太宗兄终弟及,之后皇位再没有太祖脉什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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