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
意思……”狄青叹口气道。
“这
说，你接到圣旨
？”陈恪问道。
“没有。”狄青摇头。
“有官家手札？”陈恪追问道。
“也没有，是文相公手札。”狄青再摇头，说出真相道。
门开，玉树临风狄咏，出现在父兄面前，他身后，还跟着个高大亲兵。
“他进来干什？”狄咨皱眉道。
狄咏笑笑，转身把门关上，对狄青道：“爹爹快看谁来？”
狄青闻言抬起头，那长脚亲兵也摘下斗笠，露出
张英气勃勃面孔。
“三郎，你怎来？”狄青惊讶道。
想到回京之后，官家那‘定不负君终生’誓言。
想到四年来，在枢密使位上，自己委曲求全，却处处遭受文官奚落愤懑。
想到官家忘记昔日誓言，默许文彦博将自己驱逐出朝廷……
狄青突然觉着万念俱灰，虎目有泪光闪现。然而他终究是流血不流泪英雄，深深吸口气，稳住情绪道：“笔墨伺候。”
狄咨赶紧磨好墨，狄青端坐在书案后，提起笔来，缓缓写下重逾千斤几个字：‘辞呈’！
说句让人生疑话。
“请教老方丈，金是沙来沙是金是何涵义？”狄青艰难问道。
“妄为金变沙，向佛沙变金。”圆觉又宣声佛号道：“施主好自为之。”
※※※
“妄为金变沙，向佛沙是金……”圆觉走后，狄青像着魔似，直在念叨这句，他面色晦明晦暗，生荣辱，像走马灯似，浮现在眼前。
怎从没听
“不放心，来看看元帅。”陈恪解下身上雨披道。
“今天丢人。”狄青自嘲笑笑，让他坐到火盆边，把身上烘干。
陈恪依言坐下，扫眼狄青桌上正在写奏本道：“猜猜元帅在写什。”
“不用猜，是辞呈。”狄青将笔搁下，淡淡道。
“元帅怎转性。”陈恪脸错愕道：“前些日子劝你引退，还坚决不肯呢。”
“爹爹！”狄咨霍然变色道：“事已至此？”
“……”狄青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奋笔疾书，仿佛要把心中委屈，在笔端发泄出来。
正在写着，门响，狄咨沉声问道：“谁？”
“大哥，是。”这狄咏声音。
“进来。”
他想到自己年少时在东华门，看到状元游街所立下志向。
想到在西北战场上，那个披头散发、戴着青铜面具，所向披靡鬼面将军。
想到赠与他《春秋》，勉励他要认真读书范文正公。
想到韩琦杀他心腹爱将，嘶声怒吼道：‘东华门外，状元唱名者才是好汉！’
想到昆仑关上，自己大破侬智高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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