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如百鸟投林,飞泉溅玉,悠扬处如春江花月夜支洞箫,珠喉呖呖。那如泣如诉歌声,听得人泪眼涟涟……
陈恪也听痴,这是他第二次听那杜行首唱歌,上次在嘈杂酒店里,又有七分酒意,只觉这好听,并未有什感触。但这次,专为听她演唱而来,感受自然不同……这是个用灵魂在唱歌女子啊。
他不禁为自己当初孟浪,而感到有些歉疚……
曲终,女子已经躬身退到帘后,众人仍痴痴不可自拔。许久,声云板响起,她女弟子们上台献唱,才把听众们唤回来。
“这首《玉楼春》,唱得好,词填也好,莫非是柳七遗作?”赵宗绩才回过神来道。
追捧名妓操行习以为常,苦笑道:“很荣幸。”在太学念书以年轻人居多,平素里闲聊,谈论最多,便乃风月之事。因此虽然初来不久,但陈恪已经对京里艳事知之甚详。
比如京里每年都会举行次‘评花榜’,用各类名花来品评比拟名妓,评选出若干‘花魁’。大比之年,还会有‘粉国春闱’,模仿科举考试功名头衔来排列名妓等次,也分、二、三甲,荣获三鼎甲者,自然会成为花魁界传说,甚至青史留名。
而那所谓‘谪仙子’,便是夺魁呼声最高位名妓,唤作秦香君,其号曰‘牡丹仙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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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仙子’地盘上,你们却讨论‘牡丹仙姬’,是不是太失礼?”赵宗绩老婆张氏掩口笑道。
“不是。”小郡主摇头道:“词风不似柳三变,甚至不像当世任何位词人。”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张氏擦着眼泪道:“这样撕人心肺词,不知是何等痴人填出来。”
“嗯,可谓柳三变后,大宋又情圣。”赵宗缋总结陈词道。
陈恪听,颇有偷人财物,坐卧不安之感。脸上阵阵发烧,只管低头吃酒。
赵宗缋见状问道:“难道你觉着不好听?
“对,不说。”宗景从善如流道:“你们来得晚,杜大家已经唱过两首歌;不过还好,待会儿还有首可听。”
正说着呢,便听有‘叮咚’声琴音响起,这声虽不大,但水榭中立刻安静下来。众人皆往阁外看去,便见池碧水中央那座琴台上,多个梳着堕马髻,身穿白色纱裙女子。微风吹过,细雨迷蒙,她身姿也有些朦胧,飘飘宛若仙子。
只见她轻挥玉指拨动琵琶,声如如山静秋鸣,月高林表,让人璁意顿消。随着柔曼如捻珠般弦声,那玉人启齿唱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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