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是必然,因为狄青在出兵前,便已经是枢密副使,再升级,只能把副自去掉,成为西府长官枢密使——也就是俗称‘枢相’。
虽然枢密院管军事,却是个文官把持机构,武将做到枢密副使就到头,想要想再进步,成为执政,中间却隔着难以逾越鸿沟。
不出意料,大臣们提出种种理由,激烈反对。甚至连当初极力举荐、以身家性命担保他挂帅庞籍,也坚决反对授予他‘枢相’职。
另位宰相陈执中也极力反对,官家终于同意——不进枢密使,改升为上国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再给他四个儿子都连升数级,再加上数不过来赏赐,看起来皆大欢喜。
然而就在狄青快回到汴京时候,官家突然召见两府大臣,罕见直接下达
,准许上路!
望着四骑人马变成小黑点,消失在视线中,陈希亮大笑声道:“小子们,真是龙精虎猛啊!”便拨转马头,驰回大营。
八月初,大军开拔北还。在行军路上,狄青和陈希亮得知,朝廷这次真得做到重罚厚赏……枢密使韩琦,为两广军队糜烂负责,被贬出京知蔡州;湖南两广安抚使、转运使、提刑使以下,乃至州县*员,除在战争中立功,得以幸免外,其余*员都被严肃处理……
*员有守土之责,讲得是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而在广南两路,除几个城市文武以死殉国外,其余人都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现在秋后算账,官家毫不留情,全都从严发落。最轻也是削职为民,重则发配沙门岛……大宋朝不杀士大夫,这已经是最重惩罚。
这时若你盘点下,便会悚然发现。广南两路在开战前文武*员,已经死死、贬贬,几乎被连根拔起……许多人都在感叹战争残酷,只有极少数顶级人物才知道,这背后还隐藏着天子之怒。
不过在这个时候,人们对所谓‘重罚’,几乎不报以关注,因为朝廷厚赏有功人员,其受赏人数之多,所受赏赐之重,在太祖以后便再未听说过。
所有有功文武都加官进爵,位卑者连升三级、位高者则升两级,荫两子……就连陈希亮这种非战斗人员,都从正八品殿中丞、知县事,升为正七品左司谏。
多说句,这个官职虽然不大,却是掌讽喻规谏、凡朝廷阙失、大事廷诤、小事论奏,说位高权重谈不上,但却是杀伤力惊人、举足轻重……当然,也要看是什人当这个官,范仲淹、韩琦都是从这里发迹……
当然,没人在意这个升为中级朝官小角色,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对狄青赏赐上。
只是朝廷,迟迟没有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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