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也忒小瞧下官。”余靖浓眉竖,两眼瞪道:“下官向你立军令状,甭管看到什腌臜事,只要不影响打仗,就先放到边,切待得胜再说。”
“好!”韩琦抚掌大赞道:“如此,某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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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觉着韩琦是不放心自己脾气,但现在,余靖却发现,似乎他句句都有所指!
想到这,他大热天打个寒噤……韩相公是多年枢密系统把手,焉能对岭南军队系统
两路安抚使,可就成光杆司令,到时候靠谁整军?靠谁安民?靠谁平叛?!
余靖不禁倒吸口冷气,作为庆历党争失败者,他被放逐出权力中心将近十年时间,他无法像欧阳永叔那样寄情山水,更无法像范文正那样,游行四方、兼济天下。作为个谏官,他价值应该在君王身边才能体现,离开汴梁城,皇帝不再理会他奏章,亦没有人关注他言论,他人生就像是死掉样不堪回首。
现在,苦熬这些年,终于有机会重新站在舞台中央,他早就对自己发誓……绝对不能再失败,定要像明相公、文相公那样,漂漂亮亮平这场叛,举宣麻拜相!
他兀然想起,临行前,在枢密院白虎节堂,韩相公对自己说那奇怪番话……
在授予他所有印信关防、佩绶文书之后,大宋枢密使韩琦起身坐到他身边椅上,意味深沉道:“余公,此役事关国运,你万万大意不得……不妨向你交个底,辽国与西夏已经有意罢兵言和,就等着看们岭南役。要是们快速平乱,万事好说,旦此战陷入泥潭,亦或败再败,两寇掉转刀口之日,便为期不远。”
“还要多请相公指教。”余靖本来便没打过仗,心里就打鼓,让韩琦这吓唬,登时更加没底。想到韩琦是西北战场出来儒将,便虚心问道。
“余公年资和阅历,都在某之上,指教谈不上。”韩琦摇头笑笑道:“只是有点,还请余公要有所克制。”
“嗯……”余靖点点头,便听韩琦缓缓道:“就是你这个嫉恶如仇性子,必须得改改,余公现在不是四名谏之,而是大宋广南两路元帅。既然为帅,就得多从大局考虑……大局就是赶紧平叛,跟它比起来,其余都是小节。”
停顿下,韩琦叹口气道:“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岭南问题,他娘肯定不少……”许是和大兵们在起混久,韩琦时不时就蹦出句脏话来,惊得文臣们愣愣。却也因此,没人敢跟这又粗又横韩相公硬碰硬。
不过这会儿,余靖顾不上这些,便听韩琦接着道:“某最担心,你去之后,忘自个是统帅,把自己当成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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