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作甚?”
“雨停,外面空气好,出去转转。”陈希亮说着,推门出去。
走到院子里,天空中已经挂起灿烂星斗,陈希亮突然笑起来,竟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他指着北边,脸得意道:“哈哈哈哈,苏老泉,如今也有过目不忘儿子,看你以后再怎跟吹!”
屋子里,小六郎吓得直哆嗦:“哥哥,莫不是有鬼?”
“有个大头鬼,老实睡觉。”三郎手把他脑袋按进被窝,手拿着陈希亮本《时文选辑》,随便挑篇策论从头到尾细看,也是两千多字文章,直到熄灯,他反复看三边。
“知道。”陈恪点点头,轻声道:“因为孩儿,前些日把婶娘打。”
“是。”陈希亮面色稍霁,端起碗呷口水道:“知道你错在哪?”
“知道。”陈恪道:“以下犯上,殴打伯母,乃恶逆之罪。”
“对也不对。”陈希亮搁下碗道:“从本心论,是不赞成愚忠愚孝。遭到虐待不能反抗,与猪羊有何区别?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是天经地义事情。”顿下道:“但生活在世上,就必须遵守这世上规则。什是规则?《孝经》就是规则。大宋以孝治天下,历代君王都推崇孝道,天下人也莫不以孝为百善之首,对不孝者百般唾弃。世风如此,别人不会解内情,只会凭只言片语便轻信轻言,给你泼上洗不掉污点,教你有口莫辩。”
“不要觉着委屈。孝道面前,就连当今天下第人,堂堂大宋官家也得忍。”陈希亮苦口婆心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似乎有些早,但相信,以你聪明应该能明白。”
等陈希亮进来吹灭灯,他便躺好闭上眼,开始回忆那篇文章,果然还是字字在目,句不落。
第二天睡醒,陈恪再回想那篇文章,依然能记得九成以上。这是什样记忆力啊?
“难道,就任弟弟被欺负?”陈恪没说话,边陈忱却开腔。
“当然不能,但应该用更聪明手段。”陈希亮道:“以三郎如今本事,为什就想不到,带着弟弟们到县城去找你呢?找到你,你又可以带着他们找,不就切问题都解决。”
陈恪这个羞愧啊,那时候,他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俩便宜父兄影子。
“过于事情不要再提,那主要是为父责任。”陈希亮怕他自责,摆手道:“你们都记住。圣人云,‘三思而后行’。人做事前,定要先考虑清楚后果,如果这个后果是你承担不起,那就不能做……”
待孩子们思考会儿,他才站起身道:“天不早,都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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