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回头瞥妻子写满怒气背影,没几秒便不当回事地转开,反正从郦云到群南那多年对方直这样,对生活充满不满,气那多年,哪天她心情舒畅才叫他觉得奇怪呢。
回迁房户型结构不太科学,卫生间出去就是厨房,出去时走得太快,被厨房支开没收起来小餐桌绊跤,江晓云莫名其妙脾气再度燃爆,怒骂声几乎要掀开屋顶。
“房子小得放个屁都砸到脚后跟……”
骂着骂着重点转移到对丈夫能力不满上,刘德叼着牙刷顺手抬胳膊拨下门,将对方尖锐声音关在门外。
其实他挺搞不懂江晓云,生那多年气,自己家现在不还是住在这个七十平方小房子里?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自己家现在房子有什不好,虽然只有七十平,虽然朝向和格局都不怎好,虽然比不上他们当初在郦云卖掉那处别墅,可好歹他们在群南也有个安身立命归处。
清晨阳光撒进群南老城区。
这是处总体居住条件称不上优越回迁房,盖在千禧年初,没赶上拆迁好时候,福利并不如当下那周到。诸多人应当还在梦乡时间,楼下已经响起不间断车笛和狗叫,电动车或摩托被非正常触碰后警报响彻天际,高层被中断睡眠住户气愤地拉开窗户和楼下遛狗人争吵。
“CNM!狗懂什?你个大男人还跟狗计较!”
“CNM!狗不懂事,你这个当主人也是畜生吗!”
双方要你来往骂起街来,经久不歇。切切,全无遗漏地钻进隔音设备形同虚设楼房。
多少人在群南还得租房子住呢,不也和和美美?家这个词,最重要不应该是家人嘛。
江晓云骂完不识相竟敢挡住自己去路餐桌,顺便踢脚,可原本就不怎结实桌子被踢得摇摇晃晃后她又忍不住心疼,反倒越发生气。
出厨房,眼望去,她又看到翘着脚窝在沙发里
江晓云面色阴沉地将口中牙膏泡沫吐进洗脸槽:“吵吵吵吵吵,群短命鬼!”
八月份群南气候潮湿闷热,阴暗狭窄洗手间逼仄得人透不过气来,纵然万分厌烦外头声音,她仍不得不打开卫生间窗子,市井气息不要命地从缝隙挤进屋子。
蓬头垢面丈夫穿着个大裤衩猥琐地等在卫生间门口,昏昏欲睡地挠着大腿问:“好没?想冲个凉。”
“冲冲冲冲冲!”江晓云看对方裸腆在那儿有碍观瞻大肚皮和没精打采模样就气不打处来,她发泄似将刷牙杯哐当声砸在洗漱架上,骂骂咧咧地挤开对方出门,“冲死你算!”
这大早又在生什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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