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瓯国规矩并不严苛,礼乐制度也并没有多严明,在席上,所有人可以自由走动,不少月氏人向李冬青敬酒,李冬青只好避席以待,他自己也不胜酒力,从小到大没喝过几杯,感觉已经头昏起来。欧阳摇决定歌舞有些烦,便说:“别跳。”
有歌女坐在王苏敏身旁,身子凑,就要依到他怀里,王苏敏往外躲,那歌女扑个空,跌坐下去。他坐得不耐烦,数次看李冬青脸色,想要离席,匈奴人从来不喜欢这套
火寻郦这下才真笑到心里去。
歌女在殿上抚琴,舞女在跳舞,曲毕又下来给众人倒酒,宁和尘不爱喝酒,面前那杯被李冬青拿去替他干,个女孩亭亭地抱着酒壶走过来,宁和尘手盖住酒盏不让她倒,眼神示意伺候别人去。
那女孩霎时脸红,神色慌,仓促转身,李冬青给她台阶下,说道:“给倒满罢,多谢。”
宁和尘没什表情,李冬青又笑着凑过去跟他说话:“这里羊肉保管好吃,你尝尝。”
“腥。”宁和尘说。
已经到迟暮之年,黄土已经埋到脖子根。今日看见这个娃娃,又想起自己。唉,讨人嫌!”
李冬青说:“听娘说,少年时日子过得最快活,可是人总是不知足,想过得更好些,拼死拼活,转身,就已经不再年少。”
“是这样,”欧阳摇微微笑品品,又问,“你哪个娘说?”
李冬青:“……”
欧阳摇说完也愣下,复又大笑,自罚杯,说道:“又失礼,年纪大,话也不会说!”
“还好,”李冬青说,“你再尝尝。”
宁和尘却固执得很,口都不想再吃。李冬青总觉得宁和尘这人吃东西挑剔,吃得也少,但又没法逼,哄着吃宁和尘也油盐不进,不吃这套,此时又稍稍叹口气,倒也不是多不开心,就是有些糟心。
宁和尘听,看他眼。
歌女把酒倒满,躬身便退下,李冬青随口说:“哦谢谢。”
歌女轻轻地点点头,鼓点和琴声响起,又回到大殿前,歌舞又起。
可是李冬青却微微笑,连宁和尘也觉得有趣。这东欧王虽然已经七十岁,看上去豁达爽快,看着并不像是个国王,而像个江湖侠客。
“是觉得你被教得很好,”欧阳摇饮尽壶酒,复又叹道,“郦郦合该欣慰些。她总是站在城墙上往北瞭望,望家乡,也望流落在外游子。”
火寻郦说:“没有这事。”
欧阳摇复又大笑:“好罢好罢!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当老夫是看花眼罢!”
李冬青心中复杂,但面上还是笑道:“也敬东海王杯,多谢你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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