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又是你啊。”李冬青摊手说,“没
李冬青听两句,便知道这个人汉话不好。那就多半是匈奴人。边关雪灾,那匈奴草原自然也有灾情,好多匈奴军队被滞留在草原上,活不下去人甚至穿着汉人衣服混进城里,学两句汉话应对,冒领物资。
李冬青说:“大风起兮云飞扬,下句什?”
那人:“……”
“下位!”李冬青说,然后对他道,“不能给你。”
那人不走,看着李冬青,李冬青只好说:“也不管事,不要为难。”
北方天气总是大手笔。冬天时西北风猛烈,春秋时又黄沙漫天,旱时候干得地皮开裂,涝时候又恨不得浇烂根。所以这里树才是真英雄,长得其貌不扬,七歪八扭,根却深深扎在地皮下。
但今年雪实在是大,大得能压断枯枝,看来明年是个丰收年。但活过今年却难。连续下这多日,bao雪,边关今年终于雪灾。
冻死牲畜百千,冻死人数百,黄河以北你尽管去看,山头上没半个行人,街上人也少。
皇帝给冻死军士家属不少钱,牲畜冻死是天灾,人冻死却多是人祸,因为穷。上头往下面分拨粮草、棉被,在城门口布施,是笔不小钱,但也只能如此,老天爷若是降天灾,就说明皇帝有问题,皇帝只能掏钱。
城门口,等待领布施队伍能排到树林外,皇帝找道士在旁边上香,手里拿着把拂尘,在旁边站着,可边关冬天实在是冷,这道士又是从南方那边过来,冻得哆哆嗦嗦,鼻涕清凌凌地往下流。
“刘拙,你到这里吗?”
李冬青愣下,问道:“什?”
那匈奴人汉话不好,生硬道:“从猎骄靡大营中出来。”
“猎骄靡又是谁?”李冬青说,“你说谁都没用,只发汉人,上头就是这规定,不好意思,下位!”
下位便把他推开,那人看着李冬青久未动,李冬青如常分发东西,那人半晌后便走。这活儿干就是三个时辰,般人根本站不住,李冬青却还要去喂马,从马厩里又看见那个男人。
李冬青噔噔噔地踩着楼梯往下跑,他脸上划道伤,从眉骨直伤到脸颊,看上去贯穿眼睛,因为右眼蒙只眼罩。身上披着件大棉袄,外头罩着斗笠,手里还拿着件棉袄,他最后层楼梯跃而下,把棉袄披在那道士身上,道士千恩万谢:“英雄英雄,太谢谢。”
李冬青笑着冲他挥挥手,转身去换班,接替刚才人分发物资。他开口问:“姓什?”
“刘。”那人简短地说。
李冬青抬头看他眼:“籍贯?”
“雁门。”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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