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打紧,只是下次见到你时,不知我是否还认得出你来?我已经老糊涂啦,认人没什么自信。」
「倘若你是老糊涂,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类都是痴呆了。」
「不不不,从前我也曾自诩为一时才俊,但毕竟无法抵抗岁月的浪潮。」
「请别这么说,我是真的认为若天下间有人能打败『她』那人非你莫属。」
戴着红色项圈,生有青色眼珠的猫穿过门口,直向女人走来。
奥托米婆婆常喂食附近的野猫,是以这栋建筑物早化成了猫屋,有猫走入n'ebula并不稀奇;但这一带的野猫向来谨遵奥托米婆婆的吩咐,纵使求食亦不失野猫的尊严,坚拒戴上项圈,因此这只灰猫并非野猫。
「裘弟。」
女人察觉走近身边的猫,开口呼唤其名。
「你单独前来,表示分身损坏了?」
「不,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喜欢强悍的男人,但不喜欢藏私的男人。见到遮遮掩掩的男人,我便想试探、揭露他的一切,将他脱得一丝不挂并勒死他。」
「不过你真正喜欢的,就是这种不受摆布的男人吧?」「但这种男人多半会死。」
「薇洛妮卡,这个假名并不适合你。」
「毕竟不是我取的嘛!」
与Veronica(注:水苦贾,又名婆婆纳或瓢箪草)花同名的女人与被称为BB同时沉默了下来。
行替自己在酒杯里倒了酒。
他一口气喝干了酒,吐了口热气。
「——时代改变,人也改变,最近连这个城市的味道都和以往不同了。人真的不能老,老了既无法顺应时代潮流,又无力迷惘彷徨,只能枯坐着等待腐朽的那一刻到来。」
「你真爱说笑。」
女人嫣然一笑,将酒杯放回桌上,拿起酒瓶。这回老人并未拒绝,默默地递出酒杯。
「是啊!」
「猫」回答道。
但别说是女人,连老人都没有惊讶之色。
裘弟转向老人,并未开口便说起了人话。
「这是我头一次直接和你见面吧?我叫路易阿斯摩代埃德蒙狄欧。很抱歉,现在是这副模样,以后还请别忘了我。」
敞开的店门吹进了一阵不带半点诡谲粒子的微微晚风。
不。
不光是风。
还有只灰色的小动物。
是猫。
「这可不是说笑。我老了,你看,连眼睛都不中用啦!唯一的乐趣,便是从早喝酒喝到晚。」
「所以对我说的话也不感兴趣?∟
「我可没这么说。薇洛妮卡,你很美;我虽然衰老枯萎,却还没失去赏美之心。光是看在你特地前来的份上,你的话便有一听的价值。」
「我喜欢强悍的男人,BB。和年龄无关。」
「你想怂恿老人家吗?真是个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