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得头筹,是皇帝弟弟潞王朱翊镠。
这位万历皇帝同母胞弟,也是万历唯兄弟,生于隆庆二年,比万历小五岁。隆庆四年二岁时受封潞王,兄弟俩自幼感情极好。
这位王爷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已经在万历九年十四岁时大婚。按说大婚后,就该离京之国,但深爱幺子李太后,不舍得骨肉分离,便硬是把他留在京城。
大臣们认为这有乱国之忧,故而三年来不断上疏,要求万历放潞王之国,并拿他叔叔景王例子说事儿。但近些年,万历和母亲关系有些僵,他是以孝自称,正想尽办法弥补去,便把留下潞王,看成是缓和母子关系妙方。
盛德大加感恩称颂,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这道诏令内大有玄机——只称罢天下开矿,税监却仍旧没有撤回……其实当年离京之前,太监们就很清楚,地方上其实无矿可采,他们到地方上以后,奉行准则就是‘求矿不必穴’,以掠夺为要。那个借口,还是两个借口,能有什区别?
而且抚按拿问私设关津、肆行攘夺恶棍还要会同税监办理,这些恶棍本就是税监私人,不仅抚按官不敢拿问,即便是拿问到案也无法来治其罪。通篇都说要整顿,却偏偏在最要紧地方留下暗门,这不分明就是在为将来徇私做准备?
唯算是胜利,只是令税监坐而解额,即是取消太监们直接征税权力,而是改由地方上税司征税,再解送给太监。这算是对天下抗税民众交代。
但只要稍有经验者便知道,这也只是在糊弄人。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哪有那清晰权力界定。太监们管得官府自然就管得着百姓,只是现在收敛收敛,将来风头过,照旧可以胡搞。
如果是以前那年月,也许还能糊弄批人。但现在有报纸这种传媒神器,只要聪明人在报上揭,马上就四海皆知。
果然,这道圣旨下,全国报纸骂声片。苦等月东南民众,就等来这种玩意儿,自然愤怒异常,这个年是肯定没法过。
没法过年还有内阁三位,朝堂上、报纸上,詈骂之声排山倒海而来,三位大学士无地自容,纷纷上书请辞。万历自然留中,但二位王阁老去意已决,坚决不再来上班。
至于申时行,在那道旨意颁布当天,就收拾起东西,搬出文渊阁。
但这些人过不去年,大不就不过,至少还可以期待明年。但万历皇帝,却是真过不去……
在太监们张罗下,京城上层圈子里都知道万历皇帝‘寡人之疾’,也都知道皇帝在寻找可以戒烟或者强身健体方子,于是纷纷打探起来,都希望因此邀得圣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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