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先生，你去看好楼梯口。”沈默摆摆手，示意他清场道。
郑开阳下去守着，顶层便只剩下他俩，沈默才缓缓道：“郑开阳说
不错，既然金融危机是早晚事，
自然要掌握主动权
。”顿
下，他压低声音道：“但你若以为，只是为给皇帝挖坑，就太高看那小子，也小看沈拙言。”
“你想干什
？”张居正也低声问道。
“目标是……”沈默用指头在甲板上写下折捺。
“九……”张居正愣，旋即震惊道：“九五之尊……九大家？！”
施不好，但古人云‘过犹不及’，它定要跟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
张居正起先还带着气，但后面已经听得极为认真。他本就是当世顶尖经济专家，沈默又说得极细，所以接受起来毫无障碍，也不得不认同这种观点。
还有点，更让他容易接受沈默看法——那就是从万历八年以来，大明北方便连遭天灾，气温偏低，夏天大旱与大涝相继出现，冬天则奇寒无比。其实不光北方，连上海、南直、福建、广东等地都狂降,bao雪。
这种罕见全国性天灾，别说他这辈子没见过，翻遍二十史也是没有。比起那些天象示警谶言，他更相信报纸上所说‘小冰河时代’即将到来……因为那至少是天文学家和气象学家通过科学研究得出结论。
如果真会出现所谓小冰河时代，那大明现在经济结构，自然是无比危险。抵御灾害能力，甚至比不那些刀耕火种少数民族。
“是。”沈默点点头，冷笑道：“别人都以为，九大家是豢养鹰犬，实在高看沈江南。本无根无基介布衣，就算三十年里翻云覆雨，宰辅天下，也没法真正收服九大家这样世家豪族。”
“以为你会狂妄到以为，九大家都是你手中棋子呢。”张居正幽幽道。
※※※
这样想来，张居正不能不承认他是在为自己还债——同样是最顶级治国者，张居正自然知道，以大明朝行政能力，解决隐患最有效办法，莫过于在还不至于不可收拾时候提前引爆，只有让相关各方都痛、怕，才有可能重新调配资源，操纵社会转型。
如果等到全国性灾荒爆发，那时神仙也救不大明……
虽然这样想，但张居正也只是部分理解沈默，还有更大疑惑：“再说说金融危机吧，这可是你手引爆。虽然皇帝对汇联号早有觊觎之心，但要不是你主动给他这个机会，怕是他也没有理由对汇联号动手吧！”
“这话说……”郑若曾忍不住冷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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