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看这老头不糊涂,生怕被人看出破绽来,赶紧补救道:“在下居于山野,不敢高攀。”
殷老爷这才去疑惑,心说:‘原来是高人隐逸之后。’便将砂锅揭开盖子,待热腾腾白气散,便见锅冬菇冬笋、鲜蘑金针、木耳熟栗、白果菜花等炖在起素锅,口味极为丰富。
两人便边吃边谈,那殷老爷不时问些轻松问题,诸如‘来杭州作甚?’
沈默便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借着过年学里没课,特来杭州游历见识。”
“若是赏景,这可不是好时节。”殷老爷呵呵笑道。
眼里更好,其实这侍女进来,他就把她认出来,正是去岁替殷小姐送果子给自己那位。心中知道这下是板上钉钉,自己确实是摸到未来老丈人家,心里便跟打鼓似,暗暗道:‘可千万别,bao露身份。’
他可不是简单而冲动毛头小子,这次尾行殷小姐,只是为确定她住所,并不做其它设想。谁知阴差阳错,把人跟丢,还迷路,本想找户人家借宿,竟然稀里糊涂又摸进殷家门里去。
最初感慨几句‘真是天意啊,缘分啊’之类,他便很快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处于个很唐突、很尴尬位置上……尾行啊,还尾到人家家里去,旦露馅,让老丈人怎看他?是花花公子还是无形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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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老者,也即是殷老爷,低声呵斥道:“还不快给这位公子道歉?”
沈默便微笑道:“年四季皆美景,四季景色各不同。”对于殷老爷问题,他都对答,出词吐气,十分温雅,并不因用饭而稍有失礼。
那丫鬟赶紧给沈默磕头,口中却殊无歉语。被她这吓,沈默也按住心中慌乱,回过神来温声道:“无妨,没烫着,倒是姑娘赶紧下去,用醋敷敷手吧。”那丫鬟手背通红,却是烫到自个。
殷老爷狠狠瞪她眼道:“快谢过公子,赶紧下去吧。”丫鬟没料到沈默如此温和,紧绷身子终于放松些,小声道谢后,行礼离去。
“让公子见笑。”殷老爷歉意笑笑道:“瞧这老糊涂,忘自介绍,老汉姓殷,乃是绍兴府人氏,暂时寓居于此。”
“原来是殷老伯。”沈默态度愈发端正起来,赶紧拱手道:“小姓裘,食采于裘裘;名芹,美芹之献芹,也是绍兴人士。”
“原来裘公子还是同乡呢。”殷老爷脸上笑着,心里却琢磨起来,怎没听说城里有哪家大户姓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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