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上前扶住老爷,不料沈贺竟然先步跑出去,让他搂个空,沈安不由摇头晃脑道:“父爱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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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船停稳,沈默便跳到岸上,迎着沈贺跑过去。
父子俩在夕阳下相遇,沈贺把搂住儿子,撕心裂肺号啕大哭道:“潮生啊,儿啊,昨天听说你遇害,爹直接就不想活。想着再看你最后面,然后就跳江去找你去!”说着搂他搂得更紧,仿佛怕失而复得儿子,再飞般,便听他呜呜哭道:“后来马典史说找遍船上水里,也没见着你。他们说你可能顺水漂,就顺着河道找啊找啊……找啊找啊……找天夜,天可怜见,菩萨土地城隍保佑,真让把你找回来。”
沈默泪流满面地安慰着老爹道:“是儿子不孝,让爹爹担心……”其实他前天夜里就让人给老爹报个平安,看来老爹在城外没有收到。
行出数里,便离鉴湖,驶向绍兴城。
路上气氛出奇尴尬沉闷……长子已经觉察出,这位戴斗笠老兄,恐怕是个西贝货,但沈默既然不说,那就是决计不能问。他只好将好奇憋在肚子,闷闷地望着河边小道,老实句话都不说。
直到半路上看到辆马车,他才突然开口道:“是你爹车!”他爹是县衙里车夫,专职给沈贺驱车,长子自然不会认错。
沈默闻声望去,看果然是自己老爹车,但赶车却是沈京。只见自己老爹站在车衡上,边望着江面,边放声大喊道:“潮生……潮生……你在哪里……潮生……”听起来声嘶力竭,不知已经喊多久。
当听清这喊声,沈默视线不争气迷蒙,他双手搁在嘴前,用最大声音回应道:“爹,在这!”
又哭又笑好阵,沈贺又拉着沈默朝西天跪下,带着他恭恭敬敬地给佛祖磕头,很认真地对天空道:“佛祖啊,全靠您保佑,潮生才平安归来,既然您遂弟子愿,那弟子就得履行答应您事。”
“什事儿?”沈默小声问道。
“要皈依。”沈贺面色庄重道:
那厢间沈贺听见,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幻听?”
却见沈京眼含泪花道:“叔,你没幻听,潮生在那边船上呢!”
沈贺这才猛然回头,果然见不远处艘小船上,自己儿子沈默,正朝自己使劲挥手呢!
“停车!快停车!”沈贺使劲拍打着沈京脑袋,车还没停稳,他便迫不及待蹦下去,身子往前趔趄,差点没趴在地上。
“哎哟老爷哎,您可要小心啊。”沈京还在那忙着停车,车厢里却蹦出个古灵精怪小子,竟然是那小书童沈安!真是活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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