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沈默轻声道：“至少这桌酒席很好。”绍兴
五个人便不再说话，闷头吃饭。再看宁波那五位，更是化悲愤为食欲，如风卷残云
般大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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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有名士提议，由他们这些老前辈。出对联考校下每府考生，对上来
自然皆大欢喜，对不上来就要罚酒三杯。
提学大人颔首称善，便开始出对子，今天是个喜庆日子，老名士们自然不会出偏难怪，尽捡些吉利对子。纯为把气氛搞活点。
新秀才们都是实实在在千挑万选，自然不会打怵，个个对得花团锦簇、严丝合缝，引得叫好声片。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千年以来，西子湖畔就是处堆积着纸醉金迷地方。
月光下墨绿湖水，荡漾着粼粼银波。艘艘精美画舫，灯火辉煌，带着欢歌笑语在湖面上缓缓游弋，但见那每艘游船都极尽奢华，都有妩媚柔弱抱琴歌女，唱着流丽悠远昆山腔。都有峨冠博带士子跟着轻声哼唱，对唱腔平、上、去、入逐考究，力求每个细节都达到完美。更有那官绅富商倚红偎翠，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好副盛世游湖夜宴图啊！
孙鑨愤愤地收回目光，咬牙低声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边上陈寿年赶紧小声劝道：“噤声啊，文中兄！”陶虞臣叹口气，沈默面沉似水，孙铤则微微闭目，好似睡着，又好似在欣赏船外传来曲调。
这次院试绍兴五魁又是他们五个，可见八股考试确实有其客观性……基本上只要是翰林出身考官，阅卷结果便大差不差。
但到沈默他们这桌，那出题老名士早就看他们几个不顺眼……大好日子哭丧着脸，这不是给人添堵吗？便对沈默他们道：“久闻绍兴人杰地灵，
这里有幅对子想请教。”
绍兴四位便望向沈默，他们心里十分复杂。既想让他好好对给绍兴争光，又不想让他搭理这些贱人。
这时那老名士便已经出题道：“六塔重重，四面七
五个人被安排到桌，同桌还有宁波五魁，看着周围人觥筹交错，谀词如潮，这桌气氛却显得格格不入……几位宁波秀才家乡还在倭寇肆虐下，好几个亲人还死在这场，看到省城里竟如此纸醉金迷，心里能好受吗？
好在他们这桌上没有所谓名士，沉闷也就沉闷吧。
陶虞臣小声道：“师兄。你说这些人怎
能吃得下去呢？”
沈默刚想夹块西湖醋鱼尝尝，闻言只好搁下筷子，苦笑道：“你下午不是还想游湖吗？”
“只是说来看看。”陶虞臣不好意思道：“是参观不是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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