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重新入席,唐顺之坐主位,沈默敬陪末座,徐渭与那何心隐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何心隐这才把斗笠和长包袱取下,搁到桌上时,沈默分明听到金属摩擦声,这才知道,那包袱里装是刀剑。
能见到‘休哥’和传说中何心隐,徐渭十分兴奋,边敬酒边便开话匣子。沈默也插不上话,便在下首默默陪着……他们起初还说几句别后情由,徐渭自然是有问必答,那唐顺之却语焉不详,仿佛有些顾忌。
沈默只听明白,两人是从北方来,最近地面不太平,便结个伴。再就是这荆川先生好似是个官身,其余就什也没听出来。
徐渭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他休哥有难言之隐,便改变话题,开始向唐顺之讨教学问,先从些文章字句开始,渐渐便扩展到诗词歌赋、诸子百家、乃至于人文地理,兵法农学。两人或是问答,或是互问互答,非但旁征博引,且均有前人未及之观点,令人闻之如痴如醉。
徐渭徐文清。”
又为徐渭介绍道:“文清小老弟,这就是你直推崇备至夫山先生啊!”
徐渭‘哎哟’声,瞪大眼睛打量着那其貌不扬斗笠客道:“你就是大名鼎鼎何心隐……真是,真是……”他发现下面话不太好听,便硬生生打住。
可那何心隐却冷笑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徐渭不由讪讪笑道:“你怎知道?”
他们谈论话题跳跃性极强,上句还在说什‘竹林七贤’、下句却跑到‘荧惑守心’上,再下句却说到‘列子乘风’,便如天花乱坠般,却句句言简意深,发人深省。
令人吃惊是,那位老农似何心隐,虽然不太说话,但每每发言均语中,让两人击节叫好……显然三人学识是在个层次上。
唯插不上话,便是们新鲜出炉县案首,沈默沈拙言同学,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能听懂六七分。但即使这六七分,也让他收获巨大,许多往日想不通透地方,都迎刃而解。
在如饥似渴地学习之余,他不禁暗暗自嘲:‘两辈子加起来,也看二
“因为这也是想对你说。”何心隐依旧板着脸,有些揶揄道:“想不到传说中诗画双绝徐大才子,竟然是如此……不修边幅。”
“彼此彼此!”徐渭爆发出阵大笑道:“也想不到主张‘人为天地之心,心是太极,性即是欲’狂侠何心隐,居然长相如老农般。”
唐顺之伸手拉着他俩胳膊坐下道:“可见‘人不可貌相’这话,乃是真理也。”
那何心隐却哂笑道:“你唐荆川便可以貌相,可见这话也不尽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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