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嫌少,双方讨价还价,最后定在两万两上。这大笔买卖,自然要先请示东家,恰逢那日小姐去省城巡视,只有殷老爷在家。老东家听说有快雪时晴贴,登时见猎心喜,又看到有四位朝奉联名签鉴定状,便当即拍板,让人从库房里提现,给当铺里送过去。
双方约定当期三个月,便做成这笔大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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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冷掌柜已经嘱咐当铺上下把嘴管好,但‘快雪时晴贴’出世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便有许多至交好友啊,官绅名人啦,到殷家去求告,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睹这‘天下第二行书’真颜……
殷老爷不胜其烦,对这些要求能推就推,但也有推不掉,只好带着去当铺宝库里赏玩番……看到那些人目眩神迷样子,其实他也感觉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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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个春风得意时候,画屏她爹却栽个爬不起来大跟头,中人家‘仙人跳’……
大概是年关前后,有个客人来到店里,神神秘秘要求里间说话,朝奉知道这是有什贵重东西要典当,再看此人白白净净、穿得阔气,便依言将其引到后面。
朝奉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被那人拿出来东西镇住……那是张年代久远信纸,上面写着短短二十八个字道:‘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还加有王右军印章,也是古迹斑斑。
“快雪时晴贴?”朝奉失声道,他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对于这副号称天下第二行书书札,每个朝奉都是如雷贯耳,不知看过多少个临本。
但就在今天,个贵客指出来,这幅字定是赝品!
若是别人说,殷老爷必会哂笑声道:‘嫉妒!’可偏偏说这话人,姓徐名渭字文清,书画之道泰山北斗!
殷老爷问他理由,
那人给他看眼,便赶紧收回来道:“怎样,能给多少钱?”
王羲之真迹可是字字千金,何况还是仅次于‘兰亭序’‘快雪时晴贴’?
这大事情,这朝奉哪能做主?赶紧把掌柜大朝奉请来,冷掌柜过来表明身份后,对那人道:“只要是完好无损真迹,至少在万两银子以上……但具体多少,必须先验过再说。”
那人才不情不愿拿出那快雪时晴贴,再嘱咐万万不能弄坏。冷掌柜是作惯此行老手,让他不用担心,便集齐当铺里四大朝奉,净手更衣,当场查验起来。
用足足半个时辰,将纸质年代、墨色浓淡、书法结构、图章印色等等方面,全部仔细查验过,最终致得出结论,确实是王右军真迹!同时给出估价,万五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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