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无奈地叹口气道：“
场大礼议，让圣上对士林疏远无比；场百官哭门，又让嘉靖朝
廷杖开
先河，圣上自此酷待言官，动辄便打，以怵人心，钳制人口。眼见着根根硬骨头被打断，骇得朝臣噤若寒蝉，哪个还敢与圣眷正隆严阁老放对？”
“圣眷。”沈默轻吐出两个字，便噤声不言。
但这已经足以让沈炼如遭雷劈、呆若木鸡，屋里空气如凝滞般，就连油灯光，也突然晦明晦暗起来。
小丞相，竟然让他们先打欠条，上任后按照分利分期还清。这样上去官，自然要刮地三尺，敲骨榨髓，哪里还会管草民死活、地方安定？”
“于是乎，那些被敲诈干净富商、走投无路渔民、以及些不得志小吏、书生，便纷纷加入倭寇，为之向导！据说倭寇之中，中国人数量竟然多达七成，真倭反而只有三成。因此倭患不仅屡扑不灭，而且气焰益涨！若不是被刮得怨气冲天，这些人纵使再凶残，也不至于跟那些卑劣倭人搅在起！”
※※※
“如果这颗毒瘤不去，像东南、西北这样疾病会越来越多，
大明朝病入膏肓日子也就不远！”说完长长串话，沈炼声音却依然如金石般，字句：“这次去北京，就是要会会这大小二丞相！”
听着沈先生长篇大论，沈默心头升起丝明悟……这才是他给上最后课呢。沈默基本上赞同沈先生观点，只是他隐隐觉着，将国事糜烂责任，股脑推到某个人身上，似乎有些偏颇，不过现在不是辩驳时候，而是如何打消他这个可怕念头。
沈默搜肠刮肚阵，才小心翼翼道：“先生，若是按您所说，严党如此势大，清流力量又如此弱小，咱们是不是应该暂避锋芒，徐徐图之，不该和他硬碰硬啊。”
沈先生脸上流露出明显失望之情，他本以为经过自己番慷慨陈词，沈默应该已经激动甚至冲动，谁知这个学生听完之后，依然行素，反倒劝他不要冲动，沈炼阵气馁，不由生硬道：“若是人人都只图自保，敢怒不敢言，那何日才能铲除祸国巨*？拖日大明就病分，拖得久，病入膏肓怎
办？”
“科道言官们呢？”沈默轻声问道：“四十五名给事中，二三百名都察院御史，这些人难道都是严嵩党羽？”
“当然不是！”沈炼眉毛挑道：“只有不知廉耻之人才会依附严党，稍骨气便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那他们为何不说？”沈默皱眉道，他感觉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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