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那学生便背着手，摇头晃脑
拉长音大声背诵起来。起初几句背得十分流利，但到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就开始磕磕绊绊，等背完‘国治而后天下平。’便彻底歇菜，如长虫吃鸡蛋
般，吭吭哧哧背不出来。
“自己看还有几句。”沈先生把书往他面前推，那学生打眼看，登时懊丧‘哎哟’声，然后苦着脸道：“还有三言八句。”说着便畏畏缩缩伸出左手，闭上眼睛颤声道：“请先生重重处罚……”
沈先生拿起戒尺，毫不客气高高举起，重重打在那学生手心上。
那‘啪’声脆响，让书屋里所有学生都哆嗦下，连沈默都感到后脊梁阵冷风飕飕。
学生手下子被打落，痛得他五官都挤到起，却不敢躲闪，也不敢出声，反而用右手托着左手，又咬牙吃先生七下，那支左手便眼见着肿起来。他泪珠子噼里啪啦落下，仍咬牙声不吭。
听说人人有份，学生们面色愁苦，却没有个敢出声，都乖乖铺纸研磨，准备写字。
却又听沈炼沉声道：“方才谁没有在座位上坐着，现在都站起来！”
沈襄沈庄几个老老实实站起来，沈京也拉把沈默，两人道站起来。
“很好，又是你们几个。”沈炼面无表情道：“还多位新面孔……既然不愿意坐，今天就站着听课吧。”说完便将目光放在书本上，不再看他们眼。
无奈地站在最后排，看着低头抄书学子们，沈默心中涌起股荒诞感觉：‘奶奶，
竟然又被罚站。’
‘靠！’看得沈默满头大汗，小声问道：“你有没有被打过？”
沈京点点头，又做个噤声动作，让他不要多嘴。
沈默只好住口，再看那学生被打还不能下去，而是侍立在桌边，边抹泪，边恭听先生讲读……正是从他磕磕绊绊‘物格而后知至’开始。
只听那沈先生圈点口哼，先将这段‘经’讲完，又讲‘传’之篇第段，从‘所谓诚其意者
※※※
八个字抄百遍，还得丝不苟，若是苟就得重写。这实在是件费时费力苦差事，足足用半个时辰，名年纪较大学生才恭恭敬敬地呈给先生。虽然手臂酸麻不堪，却不敢有纹丝乱动。
沈先生将每张字都看，这才搁在边，正襟危坐道：“接着背书吧。”
那学生赶紧恭声应下，回到座位上取书，却是本《大学》。他又脸忐忑走上台。恭敬把书本放在先生案上，轻声道：“先生……昨天刚学‘经’章。”
“背。”沈先生微微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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