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西缩在凳子上,低头阴阴扫视着他们,也不说话,看样子是在等什人。他头黑发几天就花白,除身上那股浓郁血腥气息,他这模样倒是更接近正常老头儿。
路文良头磕在地上,缩成团,慢慢蹭着,爬到陈荣西架椅子那个水泥高台脚下,但也没人多给他眼。
寂静空间中忽然传来阵脚步声。
皮鞋“哒-哒-哒-”响声,来群男人。
场子里大铁门吱呀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近。
梦,现在也不知道天亮没亮。
脚步声逐渐近,在小隔间门口停下,阵哗啦啦开锁声,门吱呀下推开来,露出条带着微微亮光缝隙。
路文良感动快要哭,他都多久没见光!!
外头那人先是拿手电筒照下屋里,确定没什特殊情况,才进屋来,五个人起粗,bao把路文良从墙上卸下来,押着出门,路文良腰都不能直,屁股上被踢好几脚,还得听后面人骂骂咧咧说他走像鸭子。
这能怪他?几天没吃饭啦?脚都是软。
就看到陈荣西从他那个大木椅子里慢悠悠爬起来,颤颤巍巍站着,对着来人挺尊敬问好:“唐先生。”
路文良犹豫下,缓缓地扭过头去看眼,来人是大群西装壮男,看着像保镖,中间个木着脸高个子,有点壮,没戴墨镜,但背着光,看不太
外头光线也不亮,路文良被押到那个点灯大场子里,郑潘云就是在这儿被剐,现在场子中央被七七八八丢着绑成虫子人,他眯着眼睛辨认下,都是之前帮里那群不可世二流子。
那个夜之间老十岁发疯老头陈荣西就缩在场子中央那个大椅子里,眼睛里泛着密密麻麻血丝,神情憔悴又疯狂,看到有新人被押过来,眼神就跟尖刀似地朝着路文良抛,他大概也不知道路文良具体是谁,干什坏事儿,但盘龙会人落在他手里,只怕最后都得去给他那个惨死女儿陪葬。
屁股后面又挨脚,路文良直接从场外被踹进去,他长得像个书生,也不像那几个被捆成虫子似地满身肌肉,所以也没捆多厉害,手上戴个手铐脚上有个脚镣,反正两天没吃饭他也不大可能有力气,众人连防备都不屑防备他。
路文良趴在地上,头磕到,感受到温温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他还有时间想这到底是应该骄傲自己受优待还是遗憾自己弱鸡被人看不起。
他倒是搞清楚,这回事情没法儿善,也只能求这个陈荣西能发发善心,给他枪痛快,要是跟郑潘云那样刀刀来,还不如现在就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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