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臣有罪,请陛下恕罪。但臣亦有言,请陛下允臣所说。”
“讲。”
“臣去岁到晋州办差,是工部要修条官道。臣曾听人在诗中说过晋州,那诗是这样讲——晋中有猛虎,恶盈喜食人。十室见女,哭问舅姑何。晋州地处西南,山路崎岖,难以与外界沟通。这诗是说晋州出头吃人猛虎,百姓们民不聊生,被它吃得十室九空。然而外界却仍旧不知晓这件事。”唐慎拱手道,“但这次臣去晋州,并未见到如猛虎豺狼般荒凉穷困晋州,只见百姓康乐,全因国泰才民安。”
接着,赵辅再没提过朝堂上事。他反而说起自己身体。“此番大病,朕于迷雾纷乱中,恍恍惚惚来到处巍峨雄伟大殿。那殿上有位恶面大官,他拍惊堂木,问朕姓甚名谁,为何会来此。”
唐慎心想:见到阎罗王?
不过赵辅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别有用意。
两人继续听着。
赵辅道:“朕都回答。那大官又问朕,可有功德。朕竟被他给问住,朕苦思冥想,朕与他说,何为功德,大人可否指点二?恶面大官告诉朕,为天下黎民请命,为万世后代立功,这便是无上大功德。”
王溱与唐慎立刻走近。
赵辅声音缓慢:“你们都下去吧。”
候在旁季福和神医应声“是”,同行个礼,随即离开。
赵辅抬头望着唐慎王溱,最终他目光在王溱身上停留,他笑起来。因为身子虚弱,说话时有气无力:“子丰此次下江南,似乎去半年之久。”
“回陛下话,臣是去岁十月去江南,至今已是五月有余。”
赵辅长长地叹声气:“可朕虚活六十余载,样都没做到啊!”
王溱和唐慎几乎是同时行礼,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请陛下恕罪。”
“请陛下恕罪。”
赵辅愣,望着他俩,过会儿,他笑道:“还当真是心有灵犀点通。”
“如何?”
王溱将江南银引司事说来。
赵辅边听他说,边轻轻点头。最后他道:“你可怪朕,将江南银引司给那余潮生。若非如此,你在江南行事怕会便利许多。”
王溱目光微动,放在以前,赵辅绝不会对他说这些朝堂权衡事。但这次他提起来,王溱恭恭敬敬地作揖,他声音温润清和:“陛下自有用意。大宋三十六州,便属南北直隶和江南三州最为富庶。大宋银契庄事在这三处地方,是最难办成。两直隶有陛下坐镇,臣并无忧扰。若是连江南都由陛下为臣打点,臣未免太无能些。”
“你啊。”赵辅朗声笑,只是笑会儿,似乎气息不顺,他停住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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