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是这样,可那姓陆贼精贼精,从粮窖里每起运笔粮草,都要咱们签字画押,每发出船粮食,也要咱们和地方官共同联署。”朱大丰唉声叹气道:“这厮哪还是不通俗物清流官?分明就是咱们这样精于吏道浊流官啊。”
“倒也是……”经朱大丰提醒,众仓官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纷纷倒吸冷气道:“让他这搞,到时候想推二五六,怕是难喽。”
“是啊。这脏水泼出去,能不能粘到他身上不好说,可咱们怕是要逃不干系。”仓官们越想越害怕,他们可不像陆信那样,有门阀在背后做靠山,他们只是些庶族出身浊流官,专门给上司用来干脏活、背黑锅啊。旦没法将自己摘干净,事发后是不会有人替他们说话。
“大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不早说呢?”那为首仓官,哭丧脸看着朱大丰。
“唉,也刚刚才想到。”朱大丰哆嗦着张明显清减不少脸,两手摊道:“再说,就是早想到又能如何?仓令大人已经打定主意事情,能改变什?”
天呼噜声,不比外头狂风呼啸声小多少……
但让仓官们没想到是,往日里贪吃贪睡太仓丞朱大丰,今天却反常态,既没有吃酒,也没早早睡下,而是拉着他们在仓城城门楼上赌起钱来。
那城门楼四面透风,里头点四个火盆却依然冻得仓官们瑟瑟发抖,全都裹着厚厚被子陪着朱大丰耍钱。
“大人啊,您今天这是来得哪门子兴致啊?就是要赌钱,也不用在这儿苦寒窑里耍吧。”个仓官苦着脸,朝冻僵双手哈着气。
朱大丰也是冻得,几乎连骨牌都拿不住,却依然硬撑道:“长点心吧,这都什时候,弄不好咱们个个都得进苦寒窑!”
“唉,到时候仓令大人自然可以明哲保身,们怕是要
“啊?”众唉声叹气仓官们,闻言也顾不上怕冷,全都支起身子看着朱大丰。他们自家人知自家事,哪个不清楚兴洛仓中,其实只有五百多万石粮食。最近这段日子,在那陆信严厉催促下,兴洛仓日以继夜起运发粮。已经累计发出去四百七八十万石赈灾粮,仓城中已经空空如也,剩下二三十万石,全都在码头旁转运仓中。
眼看就无粮可发,自然就到图穷匕见时刻。
但之前,朱大丰拍着胸脯保证说,到时候只要把脏水泼到陆信身上,所有人都不会有事。这些仓官们这才该吃吃、该喝喝,全像没事儿人似。
可现在,朱大丰却又这说,仓官们哪能不感到心惊胆战啊?
“大人,不是说没咱们干系吗?”为首仓官小心翼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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