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也终于明白,陆信为何会突然说这番话。因为只有将天下和百姓装在心中人,才能做得出这种‘傻事’。
虽然短时间内,陆云还没法完全体会陆信苦心,但不妨碍他支持陆信决定。陆云双拳互击,沉声道:“那就封仓查库,带人把窖里粮食全都挖出来,把数目点清楚,让朝廷少多少补多少!”
“也不妥。”陆信轻叹声道:“且不说,这不是能决定。单说要彻底查库,没
。”
“这……”陆云心下阵茫然,他敌人太强太多,这些年路走来,满心满眼都是如何复仇,却从没想过,复仇之后路该怎走?但陆信今晚,似乎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理个头绪出来。
陆云只好边寻思边缓缓道:“复仇无非两个结果,失败万事皆休,没什好说……但倘若复仇成功,又侥幸活下来,到底该怎办呢?”
说着,他求助望向陆信,希望父亲能为自己指点迷津。
“唉……”陆信眼圈微微发红,长长叹口气道:“殿下既然不愿再以门阀子身份苟安于世,那就应当逐渐有以天下为己任自觉。将来若真铲除*佞,殿下必须要恢复本来身份,勘定叛乱、救天下子民于水火,完成先帝未竟事业,开万世太平于当今!”
说完,陆信深深拜服,陆云呆好会儿,才赶忙扶起陆信。
“父亲说话,会仔细体会。”饶是陆云聪明绝顶,也不可能转眼就领悟陆信苦心。他只能先把纷杂念头压下去,将话头引回当下。“但这跟父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何关联?”
“为臣意思是,殿下应该在复仇之外,也将天下和万民装进心里去。”陆信沉声道:“这些年来大玄昏君当道、门阀寡头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大玄吏治已经败坏到触目惊心地步。为臣说句不要脸话,这赈灾使只有能当好。若是换旁人,恐怕最后能有两百万石粮食进百姓之口,那官儿就已经算是清廉。”
“嗯……”陆云点点头,他知道陆信说没错。大玄*员,要是门阀子弟,要是依附门阀庶族,不管哪样,都受累于盘根错节关系网络,不得不服从于利益均沾陈规陋习。救灾粮从地方运到洛都,就已经少半,再沿着黄河运到受灾州郡,下发到县里乡里村里,还是会被层层盘剥,真正到灾民口中粮食,十不存都不算稀奇。
他已经明白陆信意思,这个赈灾使由陆信来当,以其今时今日神厌鬼弃处境,反倒没人愿意跟他沆瀣气,宁肯不发这个财,也要跟他划清界限。所以陆信反而可以保证,尽可能多粮食发送到灾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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