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群紧紧围在中间车队,就像大海上叶扁舟,是那样不起眼……
车外护卫们全都紧张到极点,车里四个女人却仍若无其事。陆夫人是万事不入心,陆瑛是对陆云有信心,但不知崔夫人母女,为什点都不害怕?
……
陆云上来城头,身上依然纤尘不染,站在那里如鹤立鸡群。
“这位公子找本县有何贵干?”黎大隐又矮又胖,黑乎乎脸膛上,还有个黄豆大痦子,看到陆云难免自惭形秽,竟然抢先行礼。
卒见陆云身锦袍,从容不迫,便知道来不是般人。倒也不敢随便放箭,只是呵斥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在下陆云,陆阀子弟,求见县令大人!”陆云略略提高声调,城头便听得清清楚楚。
那雍丘县令黎大隐,此刻已闻讯赶到城楼,瞧见城下黑压压灾民,眼前黑,险些晕厥过去。幸好旁边佐贰把扶住,这才没让县令大人骨碌碌滚下城头。
“本官命好苦啊……”黎大隐清醒过来,便是声哀嚎。和生来注定飞黄腾达士族子弟不同,黎大隐出身寒族,从小吏干起,苦熬二十年,才当上这县之令。本以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捞笔、挺起胸膛作威作福。谁知根本不是那回事……
这雍丘已经算是京畿,到处都是世家大族庄园,所辖百姓也大半都依附于豪族,根本不鸟他这个鸟县令……结果上任年不到,便因为收不齐皇粮、征不到劳役,屡次被上司申斥。眼下又遇上民变,这官是别想当……
“县令大人多礼,”陆云并没有受宠若惊,庶族向士族行礼乃天经地义,并不以官职分尊卑。但他还是很客气还礼道:“在下此来,是为县令大人排忧解难。”
“呃……”黎大隐愣,他可是公门里混半辈子,怎听这话怎像是在忽悠。念至此,他不禁敛住笑容道:“公子何出此言?”
“郡里应该早就下文,命大人召集民夫赶赴黄河
黎大隐光顾着自怜自伤,跟本没听到陆云说话。还是旁边县丞提醒道:“县尊,城外有人自称是陆阀子弟,你不好充耳不闻。”
“什?陆阀子弟?!”黎大隐蹦起来,扶着女墙探出头去,便看到如玉树临风立在那里陆云。想也不想,黎大隐赶忙下令道:“快把他接进城来!”要是再让门阀子弟,在城外出事,罢官免职都是轻,弄不好还得锒铛下狱。
城头便放下个吊篮,陆云皱皱眉头,还是坐进去,被缓缓提上去。
“他不会去不回吧……”城外,歹徒们嘀咕道。
“不会来正好!”歹徒头领摩拳擦掌道:“抢他们也算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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