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进屋,踏上地板。
“我回来了”
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把鞋放好走进客厅。要回自己的房间,非要经过这里不可。
踏入客厅,“那个人”所偏爱的、令来访者眩目的(同时也是夸张而不实用的,让大辉与众人都无法理解的)古董家具,拥挤地陈列着。
在琳琅满目的古董家具中。他看到“那个人”的背影,父亲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手边放着一瓶白兰地。
红色鞋子、悲哀的眼眸、线条、连接、线条、麻木,冲动。
白色洋装、黑猫、少女、文字、风、尘埃,死亡的冲动。
一切的一切,都远离现实,大脑拒绝反应。
那并不是真的,不存在于我的现实生活当中。
“………………”
是因为与死亡擦身而过的关系吗?
可惜,已经错矢良机了。感觉像是被死亡一把推开。
看来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才踏上月台,身后的电车立刻发出钤响,朝下一站出发。
将月票放到感应器上,通过票口闸门。
了一大口气。
“结果还是舍不得死啊。刚刚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吗?连自己决定死亡的意志力都没有,真可怜……”百百的眼神充满了悲哀。“一直这样耗下去,你所盼望的死亡也不会到来。我看你应该是把自己周围弥漫的死亡气息,误以为是自己的死讯吧?”
这句话进入耳中,缓慢地传达到脑海里,像融化般扩散开来。
“你看得到我们,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你身上也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但绝对不是属于你的死讯,这点请你记清楚。好吧……再会了——”
——钤。
父亲平日滴酒不沾,只在特殊场合或宴会当中才会酌量喝一点,
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
插入钥匙、转动、握住门把,正要开启的那一瞬间,大辉犹豫了。
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样的心情。
曾经,当他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对於这扇门总是……感到排斥。
如今早已没有任何感觉,应该已经不会胡思乱想了才对啊。
到家还有十几分钟的距离。大辉的头脑已经拒绝任何思考。
即使想思考也无能为力,脑中一团模糊。
那栋建筑物的九楼。从他开始画图的当下,记忆便开始模糊不清……
一幕幕影像有如照片般,断断续续地重叠着。
黑色线条构成的图画、深橘色天空、夕阳、不安,冲动。
一瞬间,大辉眼前突然一片空白,令他摸不着头绪。
环顾四周,当然没有任何人存在。
刚才到底怎麼回事?难道是白日梦吗?
感觉很不舒服,仿佛胃酸逆流。头晕目眩,他硬撑着不让自己昏迷倒地。
……是恶梦,他做了一场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