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袁永祥笑笑,“母亲是个很和善人,儿时总是贪玩忘记回家,她总是轻言细语,不厌其烦告诉‘天黑外面有危险,你不回家妈妈会担心’。如今,天也黑,却再没有人站在玄关等回家。”
说到后面,他声音哽咽,鼻头因为憋着哭腔而泛红。
屋子里除袁永祥声音,还有另道更加悲怆哭声,那哭声十分委屈,隐忍,因为没有舌头,只能发出呜呜啜泣声。
晚上七点多时候,袁永祥手底下人抱着个用黑布包裹小瓷罐走进病房。
直藏在窗帘后面老太太立刻走出来,急躁地围着坛子转来转去。
袁永祥灰白着脸看向陈岭:“你不是说她在这儿吗?怎看不见她,为什看不见呢……陈先生,你在骗对不对。”
“没有骗你。”陈岭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己这样,立刻着急地摆摆手。
怕自己表达不清,她迫切张开嘴,鲜血立刻涌出来。
老太太愣下,急忙抬手捂住嘴慢慢后退,藏到窗帘后面。
算怎处置?”
陈岭:“先送去屏山陵园,将舌头放进骨灰罐里。”
听到骨灰和舌头,袁永祥突然动,他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抓住陈岭胳膊:“跟你起去。”
陈岭看看他眼睛里血丝,道:“袁先生,理解你自责,但你应该知道,你母亲并不想看见你萎靡不振,沉浸在往事中无法自拔。”
“跟你起去。”袁永祥好似只会这句话,翻来覆去重复。
陈岭双手接过坛子,对袁永祥说:“把它送去屏山,跟骨灰放在起。”
“也去!”袁永祥身上虽然有止血咒,但毕竟被捅出那大条伤口,不可能不疼,他死死咬着牙关,抢
陈岭看得心酸,回头对袁永祥说:“若是有机会,你想见见你母亲吗?”
袁永祥:“愿意!什时候?需要做什吗?”
“不需要。”陈岭道,“等那截舌头找回来,葬进骨灰罐中,帮你开眼。”
袁永祥眼睛立刻就红,他低着头,指尖颤抖几下,抬头沙哑问道:“陈先生,母亲她……她怪吗?”
“你觉得呢?”陈岭觉得他心里是有答案。
陈岭抿抿嘴唇,抬手指向墙角:“你母亲就站在那儿,从你被送进医院起就直守着你,你觉得,她真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吗?”
“她直都在吗?”袁永祥干涸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
陈岭:“直都在。”
袁永祥怔怔,突然坐直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跌跌撞撞地朝着墙角扑过去。
没有,什都没有,他什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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