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天真问:“送妈妈去哪儿?”
唐四平说:“更幸福地方。”
童童:“那她还会来吗?”
“会吧。”唐四平捏捏儿子鼻尖,强笑着说,“不过要很久以后。”
立冢过程很顺利,从送葬到石碑落入碑座,哭丧声音就没断过,引得山脚下村民都忍不住出来瞅两眼。
唐四平昨晚喝得不少,醉不轻,清早起来完全想不起昨夜自己干过什,只记得今天是给妻子立冢吉日,耽误不得。
遗像是早就准备好,近来直放在主卧里。
说来也怪,那黑白照片怎看怎诡异,他却点不害怕,偶尔睡觉之前,还会去跟遗照说说话。
起床后,他心情前所未有低落,几十岁大男人,只要想到妻子死却连个完整尸骨都没留下,就止不住眼眶发酸。
他打起精神,去衣柜里找出条妻子生前最爱裙子,又去院子里摘几朵三角梅藏在衣襟中,随后才去侧卧抱出睡意懵懂儿子。
将人埋在屏山,想必是觉得无所谓。
既然墓地主人和买墓人都没吭声,他们也没必要管太多,免得到时候被冠个同行恶意诋毁帽子。
陈岭:“这事跟们没关系,暂时别管。”
“陈哥放心,知道。”吴伟伟话音刚落,山下传来唐四平声音。
唐四平手抱着孩子,手捧着衣冠和遗照,背后竟然还跟大群人,全都是黑衣黑裤,腰上系着棉麻白布带子。
快到十点时候,切事宜完毕,唐四平带着童童到山下小院,亲自向赵迅昌问候声,便回家。
陈岭把人送走,回来路上又想起李桂
童童似有所感,盯着裙子模糊喊声妈妈。
唐四平眼泪瞬间就止不住,呜呜哭起来。
以至于过个多小时,他两只眼睛依旧是肿。
陈岭看眼唐四平通红眼眶,“节哀顺变。”
唐四平应声,将儿子放到地上,又将遗照塞到他手里,“拿好,们送妈妈最后程。”
陈岭嘴角抽,懂,唐四平这是请人来哭丧。
在古代,对于哭丧有个标准,叫“哭不绝声”,并且要越大声越好,以示对死者尊重和悼念。
可哭不绝声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需要子子孙孙起协作完成,放在计划生育现代,有些不切实际。于是就有哭丧业务,专门给举办丧事人家哭丧。哭完后,除事先于公司商量好费用,还必须给代哭人封红包,去晦气。
吴伟伟默默数数跟在后面那群人:“好家伙,有四十多个呢。”
陈岭拎起下葬需要东西,朝唐四平方向走去,半路将人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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