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质心想,能听得进去话,应该是高热退,不迷糊。
自打他进留春汀,鼻尖就直萦绕着股子药味儿。提醒陆质,捡回来小花妖虽没少折腾人,但他自己受折腾才更吓人。
被陆质从书房在小院儿里抱回来,就开始味高烧不止,用什药都吐,褥子湿床又床,很是凶险回。
绕过面雕花镶嵌屏风,便是张海棠式雕花架子床,紫容睡在里面。
此时床幔还严严实实地掩着,紫容早醒,却被下人告知陆质交代不许他下床。
那两个小太监看着都大约是七八岁样子,大清早得这个清闲差事,心里美得很,正跳跳撕。动静是没有,只不过边撕边在你戳下,弄你下,时竟没能察觉到陆质靠近。
等发现时已经晚,只能看个跟着陆质侍卫和小厮背影。
两个人吓得瑟瑟发抖,他们进景福殿大半年,这还是头回摸到主子鞋——鞋也没摸到,只跪趴在地上时候瞧见眼鞋底子。也没见哪个奴才摸鞋摸这样不敬,不想活。
严裕安在里头垂花门守着,不知外面两个太监大大失礼事儿,见陆质赶紧迎上去,跟在他后面弯着腰回话:“殿下,留春汀小公子醒。”
陆质看见他就大约知道,微微侧头,“嗯。醒多久?大夫看过没有,怎说?”
没法子,他只能百无聊赖躺在里头,盯着帐顶素色碧霞云纹发呆。翻来覆去,只有陆质何时回来这样事可想。
紫容正愁着,忽听从外到里跪片,心知是陆质过来,他却没急着起身。
不知怎,现在脑子清醒,不再门心思只知道要人,想起他早上胡闹那通,心里才发起虚来,竟不敢见陆质。
他心里惴惴不安,蒙着头被子突然被人扯开。陆
严裕安道:“您出门没会儿就醒。叫柳大夫来看过,说是无大碍。开个祛湿养神方子,让按顿服,过四月就当大好。”
“嗯。”陆质迈进游廊,听见人醒,原本往书房去脚步转个弯,转向留春汀,怪道:“今日醒没折腾?倒是罕见。”
以往刚醒紫容要是没看见他,当真会把人心哭碎。陆质前近二十年没体会过这样依赖,奇怪,又说不出熨贴。
严裕安听他不是生气,就陪着笑道:“问殿下去哪,还说要去找殿下。最后让宝珠劝住,说殿下吩咐,叫他好好躺着,大好才能下地。”
他接着说:“之前老奴说多少都不管用,说到底,小公子还是只听殿下话。宝珠把殿下搬出来,虽看着还是不怎愿意,但真是没再说要出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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