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熤慷慨激昂地陈词劝他,言辞格外激烈,笔墨力透纸背,足见其下笔时之激动,这番话,想必他已酝酿太久。
君临天下。
这四个字头次如此清晰明地呈现在萧莨眼前,他不是没想过,从知道他兄长是因何而死那日起,他就直在思索,他们萧家人世世代代为着大衍江山抛头颅洒热血,图到底是什,忠义二字当真就有那重要?
凭什,上位者能操纵别人生死,他们金戈铁马生,最后却只能落得个不得善终凄凉下场?
与其为别人江山鞠躬尽瘁,还要时时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着被卸磨杀驴,他又为何不能取而代之,将权势尽数掌控手中,做那操纵生死之人?!
帝位。”
“可按理说,……聪王他儿子是上玉牒皇子,确实是最名正言顺,二哥,你到底是怎想?”
非但是萧荣这想,萧莨心知军中那些部下也大多都倾向聪王那头,只未明着与他说而已。
可聪王他儿子也才只有几岁,做皇帝虽是儿子,背后发号施令却是聪王本人,此人心狠手辣,并无仁爱之心,在封地上欺男霸女、草菅人命都是常有之事,这样人,怎配做天下之主?
思及此,萧莨冷声道:“衍朝宗室玉牒自开国起就是式两份,份存于宗事府,份收于太庙之内,且以太庙中为准,当日那三个小皇子上玉牒,只改宗事府那份,太庙那里,也不知是陛下忘还是故意,并未有重修,故祝鹤鸣抨击那孩子算不得正儿八经皇子,也是站得住脚。”
说来说去,无非都是各自站在各自立场上,抓对方把柄漏洞借口罢。
萧荣皱眉:“二哥,那你意思是……?”
萧莨神色晦暗,双眉紧蹙着,让左侧眉峰上那道突兀疤痕愈显狰狞。
贺熤在信中与他提议,与其为祝家人卖命,何不自立为王,别人能做得事情,他为何做不得?
长留王个无依无靠奶娃娃,他们随意便可拿捏,先助长留王,待大局平定之后,再由长留王禅位与他,改朝换代需要不过是时机和借口,只要他能平定天下乱局,到那日,谁还能不服,谁又敢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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